林之語了然。
這才是冷遇的真正原因。
“我本以為永安帝是個明辨事理的人,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挺直了腰背。
“之前白虎營的事情,固然是一場誤會,我們秦國的國君,已經在讓人核查真相。
如今秦國為了百姓,不遠萬裡來到你們西戎,卻連一口熱茶都喝不上。
再者,是您,朱筆一批,指明要我這個晉王妃過來仔細商議,可現在又說我滿身汙名,折辱了西戎。
敢問陛下,這是個什麼意思?”
永安帝眼睛一眯。
“你叫什麼名字?”
“林之語。”
“寡人看,你不如改名叫林大膽。”
永安帝忽地笑出了聲。
“寡人在旨意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是晉王,而不是你這樣的一個女流之輩。”
“陛下是輕視女子嗎?”
“女子深居宅院,讀的是《女則》《女誡》,手上拿的是繡花針;
男子是讀的是四書五經,手上拿的是刀,是槍,心胸,眼界不同,如何能擔起大任?”
說罷,永安帝的聲音陡然拔高。
“秦國派一個女子前來,是覺得寡人好糊弄,和那些內宅婦人無二嗎!”
周圍的小宮女大氣也不敢出。
永安帝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如今說了這麼一大段話,想來是秦國的舉動觸碰了底線。
麵對永安帝的突然發難,林之語並沒有被嚇退,理了理思緒,淡定開口。
“可我見過的女子,也有文韜武略,青絲挽起,一樣能舞得動刀劍,使得了銀針。
隻是大家先入為主,按照所謂的女子標準去培養,處處掣肘,如此,還能責怪女子見識少嗎?”
林危適時遞上了西戎寄來的書信。
永安帝低頭一看,上麵確實有自己私人的章。
裡麵也是清清楚楚地寫著,讓晉王妃前往西戎,仔細商討事宜。
永安帝冷笑了一聲。
自己的這個兒子,行事真的是越發大膽了。
“你的這番言論,寡人倒是從未聽過。”
林之語不卑不亢:“隻是略比他人多讀了幾本書而已。”
永安帝不說話了。
寂靜向眾人頭頂上壓下來。
隻有周霆琛,依舊是一派自得。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林之語有這樣的見識呢?
當初她主動請纓,說是要去治災,自己因為朝堂的事情焦頭爛額,也就由她去。
要是能死在那裡,林明華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站在他身邊了。
隻是沒想到,林之語不僅完成得極為出色,還讓百姓自發為她修了一座廟祈福。
簡直是荒謬。
周霆琛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他早該知道的。
林之語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永安帝終於發話了。
“既然如此,寡人很期待,你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接風宴已備下,使臣移步。”
林之語長舒一口氣。
這一關,算是過了。
接風宴上,林之語四下看去,發現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位置是空的。
難道出了什麼事?
林之語強壓下心裡的猜測。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