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念善提起蘭書,無疑捏住了林之語的七寸。
她還想等王蘭書回門之後,好好問問李家的事情呢!
“我先去江州看看情況。”
周霆琛沉思片刻,“江州那邊有幾個生意人,我先過去,不會打草驚蛇。”
這倒是個好辦法。
在西戎眼裡,周霆琛已經死了,過去的,隻是生意人許良辰。
“不過,”他話鋒一轉,“我也有個條件。”
林之語一眨眼:“什麼條件?”
“讓他和我一起去。”
周霆琛往姬偃師的方向一指。
姬偃師一愣,伸出一根食指,虛點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我?為什麼是我?”
周霆琛道:“江州疫病嚴重,我這個身份,不能帶一個醫師?”
天子出行,身邊總是會有太醫隨行。
如今他身邊隻有一個嚴如雲,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殊不知,讓姬偃師跟著去,也有周霆琛他自己的考量。
如今姬偃師和周子晉相認,必然會想辦法治療他的頭疾。
且京城裡的探子回稟,說是現在這個晉王府上,有一群美人。
其中一位,和消失的晉王妃有六七分像,氣質如煙,帶著三分脆弱,讓人心生憐憫。
在晉王平亂的時候,還是她來打理府上的事務。
既然有一個菀菀類卿,就不應該再肖想本尊!
姬偃師被他眼裡突如其來的寒芒刺了一下,原本想要推拒的話語硬是咽了回去。
也是奇了,即使周霆琛已經不是皇帝,可說話做事的氣場,就是讓人忍不住聽!
“之語這邊也離不了人。我是外男,多有不便。”
周子晉朝褚念善行一禮,“拜托了。”
之前是有齟齬不假,可如今目的一致,立場一致,就沒理由為那點齟齬,鬨得不痛快!
褚念善頷首,算是答應了。
林之語看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心裡那叫一個鬱鬱。
神色鬱鬱的林之語拿出那半塊木牌,展示給眾人看。
“你們可有人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姬偃師摸了摸上麵的紋路:“瞧著,像一塊令牌。”
毛旺是西戎奸細,這東西自然也和西戎脫不開乾係。
隻是,這東西的主人的主人,是鄭關月,還是永安帝?
周霆琛一把抽走那半塊木牌:“我一並帶過去。”
林之語一愣,大腦沒反應過來。
呆呆愣愣的樣子,平白為豔麗的容顏添上了幾分嬌憨之態。
周霆琛挪開目光。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林之語一定是拿著這塊木牌去問了人。
傻姑娘,也難怪那毛旺臨死之前,還想殺你滅口!
“西戎的暗樁,身份多樣,今個兒是棺材鋪的老板,明個兒就是山裡的樵夫。
互相也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而這塊木牌,就是連絡的信物。”
褚念善好心解釋。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始,不願意告訴林之語木牌來由的原因。
京城已經有一個秦瀟虎視眈眈,再來一個西戎暗樁,輕易牽涉其中,我保不住你!
回去路上,周子晉沉默了一路。
眼看著林之語等人進了王家的大門,車上就隻剩下他和周霆琛兩個人。
“你不走?”
周霆琛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覷了周子晉一眼。
上一次兄弟二人共乘一車,還是公主出殯。
他拿著一把黑洞洞的火槍,指著自己。
自己亦不曾示弱,手中劍牢牢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般和睦地相對而坐,不免讓人心生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