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容拿著毛筆,屈辱地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
不過三五下的功夫,李從容就把筆一扔,隨著吧嗒一聲脆響,王蘭書的心也一起落了地。
林之語見李從容要走,笑眯眯道:“王爺替你做主,在這青山城還是頭一回,不謝恩麼?”
李從容心裡憋著一口氣,磨了磨後槽牙,轉身鞠躬:“多謝王爺成全!”
一出鬨劇結束,老鴇膽戰心驚地把人送走。
旁邊一個伶人好奇道:“李家被下官位,是另有隱情?我還以為是王家做了什麼下作的事情呢。”
“多嘴多舌!”老鴇罵了一句,“李家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如今,也算是報應!”
老鴇再一回頭,看地上四分五裂的七弦琴,頓時心痛得無法呼吸。
“幾位貴客,您看……”老鴇指著地上的琴,欲言又止。
王蘭書看了一眼蘭因,後者立刻拿出銀子來。
“李從容如今在火氣上,要讓他掏錢,必然是不願的。
我家小姐心善,這錢,小姐出了。”
老鴇笑眯眯地接過,千恩萬謝地走了。
看來之前,都是李家記恨王家,空口編排的呢!
書琴帶著王蘭書先走,一時間,偌大的室內,就隻剩周子晉和林之語兩人。
林之語的指尖扣著杯沿,決定率先開口。
“你剛剛那麼說,若是傳到秦瀟的耳朵裡,豈不是會生疑?”
生疑了,你不就有危險?
林之語一顆心砰砰跳著。
“危險?”
周子晉拉過她的手,握住。
“人一生不過三萬多天,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的所思所想?”
林之語一愣:“這是為了大局……”
“在外經商一年多,你知道他們的生活是如何?”
林之語眼睛一閃:“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周子晉微微一點頭:“及時行樂。”
他往後一靠:“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今時不同往日。
以前我什麼也不記得,也沒有護著你的能力。
可現在有了青山軍,有了錢莊……”
“等等。”林之語打斷他,“什麼錢莊,為什麼我從未聽過?”
周子晉嘴角一勾:“娘子是不是很驚喜?
你讓林危他們做的鹽運,看似高利,可也需要一定時間的蟄伏。
前一段時間,我在督查四方的同時,還以餘娘子的名義開設了錢莊。”
彆人把錢存進來,付以一定的利息,就可以利用這個時間空缺,把錢用到彆的地方。
林之語眼睛一眨:“那他們要是想要取錢,怎麼辦?”
“拆東牆,補西牆。”周子晉道,“江州,雍州,徐州等地,已經順順利利地開了起來。
有了足夠的本金,我便有這個能力讓他往上翻一倍,兩倍。”
周子晉的臉色忽然認真,在林之語手中塞了進幾張紙。
“不知這錢莊地契,可否聘你為妻?”
林之語隻覺自己手心一燙。
周子晉:“我來這青山城,就是想來接你回家的。”
“家?”林之語喃喃重複一遍。
以前在丞相府的家,是林明華的家;
青山城的這個家,夾帶著家族利益。
周子晉點頭:“一個隻有我和你的家。”
“我……”
千萬句話堵在心裡,說不儘,也道不儘。
既然如此,就放在以後漫漫長的歲月裡,慢慢說!
一吻落下。
氣息纏綿,手插進彼此發間。
守得雲開,要守在身邊,才能見月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