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一望無際,水接著天,天連著海,沿著天之涯、海之角向遠處無儘地伸展而去,雲波浩淼的大海之上,一艘艘輪船如點點繁星在雲蒸霞蔚的煙波中穿梭而行
一艘輪船拉著長長的汽笛聲,緩緩地停靠在了一座繁忙的碼頭之上,輪船的懸梯架設在了一條長長的棧橋上,一名白發蒼蒼的、多歲的中年男子背著一個背包走下了舷梯。
棧橋之上,劉翰洋出現在了人群中,他發現了中年男子,抬起手向他揮了揮手,中年男子向他點點頭,然後大步走來。
中年男子是芬可的父親,劉翰洋通過高翼,找到了他,他在這個程序世界中仍舊是一名海員。
分鐘後,兩人來到了一個峽灣處,這是一座臨海的公墓群,公墓群沿著一座山體有規律地分布著,它依山傍水,居高臨下,站在山頂能俯瞰整個峽灣優美而旖旎的風光。
芬可生前最喜歡大海和高山,故而,劉翰洋將她葬在了有山有水的地方,也算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
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劉翰洋和中年男子出現在了芬可的墓前,她的左邊埋葬著花豹飛,右邊埋葬著痞子差,兩人就像兩個保鏢保護著他們心中各自的小精靈。
中年男子久久地站立在芬可的墓前,他眼望著這個突然降臨的女兒,麵色嚴峻。
“她是我的女兒?”中年男子茫然地問道。
“是的,她就是你的女兒,芬可。”劉翰洋低聲回答道。
“可我為什麼沒有一點印象?”
“因為她是你現實世界中的女兒。”
“現實世界?”中年男子的眼神更加茫然。
“是的,現實世界!”劉翰洋的目光看向遠處,“在那個世界中,你也是一名海員,你在一個港口和芬可的母親相遇了,然後就生下了她,再然後你就隨船出海了,再也沒有回來。”
“那她的母親呢?”
“在實現的世界。”
“嗬!”中年男子發出了冷笑聲,顯然,他覺著這一切非常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到近乎荒誕,他的目光隨著劉翰洋看向遠處,“難道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不是現實世界嗎?”
“關於這個世界是不是現實世界,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個,因為這個世界跟現實世界無異,我也說服不了你。”
劉翰洋將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但我隻想讓你明白一點,眼前這個躺在墳墓中的女孩就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拋棄了她,但她並沒有拋棄你,她為了找回自己逝去的親情,才來到了這個程序世界,為的就是和你見上一麵。”
“逝去的親情?難道我死了嗎?”中年男子驚愕道。
“你被暗物質人程序化了,所以,才來到了這個虛擬的程序世界。”
中年男子的臉由驚愕變得平靜了下來,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芬可的墓前,他久久地凝望著墓碑上她的照片
微微的海風拂過海麵,掠過山頭,吹在了芬可的墓碑之上,如絲帶一樣柔軟而光滑,沁人心脾。
兩人長久地站立在那裡,思緒如潮
驀地,中年男子的身子猛然一震,他仿佛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喊他“爸爸”,他驚愕地環顧四周,聲音隨風而逝,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芬可的照片上,喊聲再次響起。
“哎!”他重重地答應了一聲,隨即又似乎聽到了一串充滿滿足和欣慰的笑聲,笑聲長久地回蕩在墓碑之上
中年男子打開背包,從裡麵拿出一個印有海員標誌的毛毯,輕輕地放在了芬可的墓前,他低下頭,深情地說道“這塊毛毯就像爸爸一樣,永遠地陪在你的身邊,爸爸對不起你爸爸爸爸每個月都會來看你,跟你說說話。”
他哽咽了,雙手抱著墓碑痛哭了起來
“爸爸愛你,芬可。”
他的這句話,長時間地回蕩在芬可的墓前,久久沒有散去。
費因斯軍港,抵抗軍情報局局長高翼的辦公室內,劉翰洋和高翼對桌而坐,高翼將一杯上好的葡萄酒遞到了劉翰洋的手裡,兩人舉杯相碰,一飲而儘。
“你是來跟我告彆的?”高翼說著放下了酒杯。
“嗯。”劉翰洋點點頭。
“可是,我們還沒有推翻暗黑體人對地球的統治,我們需要你!”
“我們的世界正遭受兩大文明的侵略,而且時間緊迫,我不能呆在這裡。”
高翼又向劉翰洋的杯子中斟滿了酒,然後端起酒杯又和他一飲而儘。
一時間,兩人並沒有說話,隻是頻繁地對飲著,直到劉翰洋的臉頰微微泛紅,高翼才停止了倒酒。
“你們喚醒地球人抵抗的策略正逐步顯現,相信,隨著你們宣傳力度的加大,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有更多的地球人明白暗黑體人的意識進入了地球高層,地球隻不過是他們模擬不同人生和角色的遊戲而已,用不了多久,暗黑體人就成了一群孤家寡人,勝利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