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小看暗黑體人了。”高翼搖了搖頭,歎息道,“地球在事實上仍被他們統治著,他們有話語權,也有更多的資源,他們的文明超過了我們好幾個量級,而且,他們是造物主般的存在,我們隻是他們創造的一串串程序,想戰勝他們,絕非易事。”
“我說過,對於暗黑體這種等級的文明來說,創造一個宇宙遠比毀滅一個宇宙更加艱難,縱然你們這個世界在外部世界的人看來,它隻是一個程序化的虛擬世界,但它遵循現實宇宙中的一切自然法則,與現實宇宙沒有根本的區彆!”
劉翰洋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想要毀滅你們這個宇宙,遠比創造一個宇宙所需的能量更大,也更加危險,也不符合宇宙的演變法則,你可以將現實宇宙和虛擬宇宙理解為硬幣的正反兩麵,缺一不可!”
“硬幣的正反兩麵?”高翼詫異道。
“是的,有正麵就有反麵,有陰就有陽,有現實宇宙,就有虛擬宇宙,它們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能通俗地理解嗎?”
“通俗的說法就是,萬物都是有內在的聯係的,它們不是孤立存在的,有關聯的一麵,也有排斥的一麵,但在某種意義上說,現實宇宙與虛擬宇宙是聯動的,就像我們之間的聯動一樣,突破一定的限製,就可以實現自由穿梭。”
“所以,你的結論是,我們可以大膽地反抗暗黑體人的統治,不用擔心他們會隨時毀滅我們這個世界?”
“是的!”
高翼的眼睛裡袒露出一股欣喜之色,他拿起酒瓶又給劉翰洋和他的酒杯斟滿了酒,然後高高地舉起了酒杯“為了勝利,乾了這杯!”
“當!”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辦公室內,隨著殷紅的葡萄酒在杯壁上激起一道震蕩的漣漪,兩人相視一笑,一飲而儘。
劉翰洋放下酒杯將一個方形的金屬盒子遞給了高翼,說道“這裡存儲有暗物質導彈的技術資料,有了它,你們就可以攻破暗黑體人飛行器的生物屏障,在武器級彆上不會落下太多。”
劉翰洋說完,起身和高翼重重地握了握手,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們還能相見嗎?”
劉翰洋轉過身來,會心一笑“記住我的話,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在某種意義上是聯動的,也許,會有那一天的。”
與高翼告彆後,劉翰洋來到了抵抗軍副總司令周恒祥的辦公室,他要向他送去周芸的問候。
周恒祥靜靜地聆聽著劉翰洋的陳述,末了,他直起身子,久久地徘徊在辦公室內
不知過了多久,周恒祥緩緩地轉過身子,問道“周芸和她媽媽在你們那個世界還好嗎?”
“很好,周芸現在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轟炸機飛行員,她參與了針對暗黑體人和泰伯星人的諸多戰鬥,表現英勇,她的母親”
劉翰洋語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片刻後,他說道“她很堅強。”
周恒祥仰麵向上,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深深地閉上了眼睛,片刻後,他轉向劉翰洋,眼裡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你回到你們那個世界後,向周芸和我的妻子說一聲,我愛她們,深深地愛著她們!”
“嗯,我會把你的話,傳達給她們的。”
現實世界的倉庫內,一團紫色的霧團狀物從超級計算機裡,湧動到了意識控製係統內,然後再通過神經網絡回歸到了劉翰洋的腦子裡。
他蘇醒了,他的意識又回歸到了現實世界的身體裡。
他又像乾涸的魚兒一樣大口地喘著氣,末了,他從睡眠艙式的生命支持係統裡爬了出來,又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銀裝素裹的山丘上,厚厚的冰層將山丘封印的像一個堅固的硬殼,刺骨的寒風像刀削一般掃蕩著沿途的一切,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雪域的世界中。
在山丘的下方,冰凍的海水像一麵晶瑩剔透的藍色玻璃,鎖住了一切生機,大海仿佛成了一片死寂的荒漠,寂靜而無聲。
這又是一片臨海的港灣,也是芬可在現實世界中的埋葬之地。
芬可墓葬的左右兩側分彆是花豹飛和痞子差的墓葬,他們仍舊像兩個忠實的保鏢,保護著他們心中各自的最愛。
墓前站著一位多歲的中年婦女,她一身黑衣,神情肅穆地凝望著墓碑上芬可的照片,她似乎忘記了周圍一切的存在,任憑淩冽的寒風從自己的身上呼嘯而過。
“芬可,媽媽媽媽來看你了。”
她說著將一塊印有海員標誌的毛毯,慢慢地展開,輕輕地包裹住了芬可那冰冷的墳塋。
她曾用這塊毛毯裹著繈褓中的芬可,將她放到了孤兒院的門口,現在,它又以另一種方式溫暖著自己的女兒。
這塊毛毯也成了她們母女之間唯一的見證。
但斯人已逝,唯物長存。
兩行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睛裡噴湧而出,轉瞬之間就被刺骨的寒風所凍結,但熱淚就像一股股熱泉,不斷地從她的眼睛裡湧現而出。
風依舊狂戾地怒吼著,思念女兒的心緒就像割不斷的汩汩熱流,溫暖著白茫茫的墳塋,
激蕩在冰天雪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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