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飯店,一瞬間刀光劍影,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不斷有叫罵聲傳來,還有嘶吼之聲,對峙的威壓,讓現場變得格外凝滯。
這樣的場麵甚少,嚇得柳建南與那柳氏,瞬時縮到後廚,不敢出聲。
劉黑子昂著脖子,高聲道“你這廝做什麼?見人便拔刀!當我們好欺負嗎?”
那青麵漢子哼了一聲,盯著晁蓋,齜牙道“晁蓋,我們好久不見了!”
晁蓋淡淡道“原來是楊統製,黃泥崗一彆,兄弟還好嗎?”
楊誌一臉怨恨道“我差點自殺而死,時常想著天王,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晁蓋哈哈道“今日我便再次,可隨時來卸!當然,前提你有這個本事,若是沒有本事,那還是掂量掂量一二。”
楊誌臉色一沉“你當我不敢嗎?”
“敢不敢不重要,而是行不行的問題!”晁蓋爭鋒相對說道。
作為一寨之主,有些時候,需要顧全大局,可有些時候,還得強硬到底,豎立首領該有的淩厲!
此話一出,劉黑子、劉唐等人又是一陣大罵,氣氛又是一陣緊張。
楊誌嘴角一咧“晁天王,看來想以多欺少嗎?還是說,根本不敢與我對質?”
晁蓋大笑一聲,轉過身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林衝。
來得這青臉漢子不是旁人,正是青麵獸楊誌,此人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麵皮上老大一搭青記,腮邊微露些少赤須,眼神清冷。
要說這楊誌,雖是名門之後,但是命運坎坷,有能力有本事,偏生倒黴透頂。
每一次執行任務,總會出一些紕漏,偏生就是倒黴到家。
楊誌武舉人出身,曾擔任殿帥府製使,可惜命運太差,押送物件,失陷花石綱丟官。
之後到東京,想要謀求機會,恢複官職,結果根本沒有門路,隻好窮困賣刀,結果殺死潑皮牛二,被刺配大名府,得到梁中書的賞識,提拔為管軍提轄使,他護送生辰綱,結果又被劫取,隻得上二龍山落草。
三山聚義後加入梁山,一百單八將之一,在梁山排第十七位,上應天暗星,位列馬軍八驃騎兼先鋒使。
這楊誌一心報國,可是命運好像總是在跟他開玩笑,遇到的人物,都是一些貪官汙吏,所做的事情,也是跟國家軍事無關,因此害了自家前程!
說來也是悲哀至極!
現在見楊誌氣勢恢複,想必在二龍山養尊處優,又積累出幾分銳氣。
林衝與曹正趕忙上前,急忙開解,一番說辭。
林衝勸道“楊誌兄弟,我們長久不見,此番晁蓋已是梁山之主,我也加入梁山為總教頭。若我說來,都是一場誤會,此事還得細細說道。
當初各為其主,彼此都不熟悉,可謂大水衝了龍王廟,楊兄弟,當日你雖是有命在身,但那生辰綱都是梁中書搜刮的民脂民膏,這樣的貪官,便是兄弟在後麵效力,往後又能走多遠呢?
今天我們兄弟好不容易相會在此地,都是天涯淪落人,正是摒棄前嫌,奮力同行之時啊。”
楊誌麵色微微一變,冷聲道“唉!林教頭,你這是要勸說我嗎?還是說,你入了梁山,也要拉偏架?”
林衝苦笑道“我不是在勸你,也不是偏向哪個人。如果因為梁中書的生辰綱,導致咱們火並,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完全是讓官府中人笑話!
咱們都是臉上刺配之人,往後還有什麼前途?你在二龍山落草,晁蓋哥哥與我,也在梁山落草。
我們應當守望相助,往後若有風雨,也能互相支援!”
一旁魯智深道“林教頭,沒想到我們在這裡能夠相見了!”
林衝上前一個熊抱“師兄仁義,往昔多有對不住的地方,還請兄弟海涵!”
魯智深先是一愣,臉色變了變,最終長歎一聲“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眼下你我都好,那就行了!至於往後,自有往後的緣分。”
這麼一說,看來魯智深也放下不少事啊。
他過去也是灑脫的性子,隻是仗義疏財,淪落到今日地步,也算是可歎。
一旁曹正也道“楊誌哥哥,正好今日下山,小弟和渾家,多燒一些飯菜,今日好好慶祝一下,權當解了過去誤會。諸位哥哥都是英雄豪傑,化乾戈為玉帛,豈不是大喜一件?”
晁蓋端坐原地,心中暗自歎息。
林衝終究還是沒有把握好機會啊,甚至這麼一說,不僅無法說服楊誌,甚至還將他架在火中烤,到這等地步,楊誌更不可能退讓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