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猶如餓狼,這一次回家,怎麼感覺這個家,仿若不是自己家了!
進屋的時候這一個個奴仆瞧著自己的眼神,怎麼感覺跟看陌生人一樣。
過去那些敬畏的眼神全都不見了,仿若他是一隻大馬猴,等著看笑話一樣。
此刻盯著自家妻子,西門慶更是心中詫異。
這個娘們是怎麼回事?
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小醜。
“沒什麼意思,相公沒事的話,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吳月娘不鹹不淡說道。
正是這樣的語氣,讓西門慶瞬間狐疑。
“戴安!你過來!”西門慶冷聲道。
戴安上前一步“大官人!有何事吩咐小人?”
“王潮那些人呢?”西門慶陰冷冷問道。
“小人不知!”戴安昂著身子,不卑不亢道。
“混蛋!”西門慶一耳光抽過去,“一個下人,居然這麼口氣跟我說話,你直起背,給誰看?這個家,我還沒死呢?你這小子,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誰他娘的給你這個膽子的?”
這一耳光打得脆響,在整個廳堂回響。
周圍還有諸多婢女、仆人瞧著,一個個都露出駭然之色。
家中主人的威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
戴安也是臉色大變,連退數步,這一巴掌含怒而擊,打得他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一隻手捂住臉頰,辯解道“小人著實不知!”
西門慶獰笑一聲,一腳踹過去,徑直將戴安踢翻在地,轉而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得戴安遍體鱗傷。
終於,西門慶長籲一口氣,仿若肚子中的怒火的,得到了釋放。
“戴安,為何不在衙門候著!竟讓我一個人步行而歸?”西門慶冷冷說道。
戴安不發一言,躺在地上,疼得麵目扭曲。
此時此刻,他忽然理解了自家夫人,今天這位主人真的仿若變了一人。
吳月娘淡淡道“是我讓他不要去的!”
西門慶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猶如一頭餓狼,猛地撲過去,一把抓住吳月娘,朝著地上狠狠一推。
“賤人!你敢偷人!我要休了你!”西門慶怒聲說道。
吳月娘抬頭“你又打我!這是第三次了!西門慶,從今往後,咱們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賤貨!”西門慶麵無表情道,“我要休了你,把你趕出家門!瞧你這趾高氣揚的模樣,你就是個賤貨。”
吳月娘冷笑一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沒明白嗎?”
“明白?我明白什麼?”西門慶一愣。
沒有人說話,吳月娘沒有說話,掙紮著爬起身的戴安也跪在地上。
整個廳堂,一下子變得安靜至極。
西門慶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過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武鬆一行公人們,此刻將廳堂圍攏得水泄不通。
西門慶眉頭一挑,厲聲道“武都頭,你這是何意?為何擅闖我家?”
武鬆一隻手按住腰間長刀,淡淡道“得人報,西門慶勾結梁山賊寇,私藏違禁物品!我奉相公令,特來查辦!”
西門慶眼珠子慢慢睜大,最後笑道“武都頭,是我的耳朵聽錯了,還是您出錯了!我一個經商的人,怎麼會跟梁山勾結?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你們這是胡說八道啊!”
“胡說八道?這由不得你說。來人啊,給我搜!”武鬆高聲一喊!
登時公人們猶如虎狼,瞬間分散開,朝著周遭搜索。
西門慶哈哈大笑,轉而道“武鬆,我看你是瘋了!實話告訴你,我從沒有跟什麼梁山有什麼勾連,你們這是冤枉好人!儘管搜,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搜到什麼!”
武鬆站在原地,猶如一個鐵柱子“能搜到什麼,大官人心中最有數啊。”
“有數?我有什麼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件事沒完,武鬆,我定要去縣衙告發你!你公報私仇,實在是膽大妄為!”西門慶咄咄逼人說道。
“若是查不到東西,隨便你怎麼去告發!我也是接相公之令!”武鬆麵無表情道。
“那是誰告發我?”西門慶質問說道。
武鬆捏了捏鼻子“無可奉告!”
“哈哈哈哈!荒唐至極!查吧!我根本沒有做這種事,也不會怕你們查!”西門慶根本無所謂,順勢一屁股坐在上位,端起一壺茶,直接對著茶嘴,咕咚咕咚一陣狂喝。
他蛇一樣的眼睛,環視一圈,地上躺著吳月娘、戴安。
“等此間事畢,吳月娘定要休掉,這個娘們心思都不在老子身上了!留著就是個禍害!戴安這小子,也要掃地出門!原本是個伶俐的人,現在也是腦子進屎了!”
西門慶大腦中飛速盤算,他討厭一切不受掌控的感覺。
妻子不再賢惠,忠心的心腹仆人,也變得傻乎乎的。
這一切到處都透露著詭異,仿若暗地裡麵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著這一切。
這種感覺,也是一閃而逝,西門慶很快沒當一回事。
廳堂中,再次陷入一番死寂。
武鬆依舊站在原地,西門慶也沒有把他當回事。
“有些餓了!”西門慶悠閒地翹起二郎腿,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大口大口的吃著。
有時候,他還故意露出挑釁的眼神,朝著武鬆炫耀。
可惜,武鬆不為所動,眼神淡漠,什麼都沒管。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西門慶漸漸有些坐立不安了。
因為那些散開的公人們,好像徹底消失一樣,半晌見不到蹤影。
正當他思考中,屋外一陣嘈雜聲響,浩浩蕩蕩一群人,抬著一個又一個的黑色的箱子過來。
然後,這些大箱子紛紛放在廳堂中。
一名公人拱手道“稟都頭,從地下密室中,查詢到十二副甲胄,二十套弓箭,還有刀劍若乾!”
“好你個西門慶!私藏甲胄,這是要謀反嗎?來人啊!把他給我抓了!”武鬆大怒,單手一抬,這些公人們猶如虎狼,瞬間衝上前,直接給西門慶上枷。
西門慶嘴裡還吃著東西,當場懵逼!
甲胄?
弓箭?
刀槍?
都特娘的什麼東西?
“不是,武都頭,我家裡從來不曾有這些東西!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西門慶這下子慌了。
不管事情到底怎麼了,西門慶不是傻子!
私藏甲胄,那是殺頭的大罪!
到底誰害他?
饒是西門慶膽大包天,這一刻,也是心中慌亂成狗。
武鬆一腳踢開一個大箱,裡麵堆疊著一層層甲胄。
“冤枉?有哪個冤枉你?”武鬆指著甲胄,又踢開一個箱子,“這些箱子,我們全部拆開了,這些刀槍是怎麼回事?好一個西門慶,名麵上是個合法商人,背地裡麵居然私藏甲胄武器,你這是想要造反啊!”
“不!不!不!我沒有,有人還要謀害我,這是栽贓嫁禍的啊!”物證齊在,西門慶大恐,“武都頭,您聽我解釋!”
“解釋?那就不必了!給我回衙門,你跟知縣相公解釋吧!”武鬆冷冷說道,“帶走!”
西門慶便是再傻,也知道這會被人陰了,猶如一頭倔驢一樣,上下撲騰“我是冤枉的,月娘,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無辜的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呢。我從不認識什麼梁山中人,也不認識他們的寨主。”
可惜!
吳月娘一臉冷漠之色,她靜靜地起身,猶如看一個陌生人。
西門慶慌了,又望向戴安“戴安,我這些年對你不薄,你可一定為我作證啊!”
戴安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殘忍而快意的笑容。
刹那之間,西門慶瞬間明白過來,他之前不該把事情做絕啊!
暴打兩個人,這兩個人早就恨他入骨。
一步錯,步步錯!
從打算勾搭潘金蓮開始,好像他無往不利的手段,猶如碰到了某種詛咒!
對!
一種無形的力量好似掐住他的脖頸,西門慶渾身一顫,電光石火之間,他想起了那一日的算命道士!
那家夥說過,若是糾纏女人,便有大的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