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錚的馬車走遠了,崔禮禮才披上藍隱的鬥篷回了寂照庵。
一進禪房,她立刻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屋裡一坐一站,兩個人。
是韋不琛和郭久。
藍隱跪在地上,見她回來,欲言又止。
韋不琛神情陰鬱地看著她被鬥篷籠罩得嚴嚴實實,隻露了半張臉。薄薄的唇吐了幾個字:“滾出去!”
崔禮禮知道不是說的她。
郭久看看地上的藍隱,默默歎了一口氣,帶著藍隱離開了房間,還關上了門。
韋不琛站起身,向她走過來。崔禮禮下意識地退了兩步,卻被他一把抓住,大手一揮,扯掉她的鬥篷。
細細碎碎的小辮子,嘩啦啦地被掀起又垂落下來。
目光落在她脖子上泛成一片青紫的勒痕,他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很多錯已經鑄成了,便回不了頭。
扈如心想要她死。
他早就知道,卻什麼都沒有做。直到得知她險些被勒死,才徹底慌了神。
她在查底耶散。
他也知道。仍舊當著她的麵射殺了宣平侯。底耶散與宣平侯根本毫無關係。可他欠扈家一個人情。他們要他還。他隻能用儘繡使的手段,叫宣平侯認了罪。
那日宣平侯父子流放,他知道她會去報仇,為她自己,也為那些孩子。
可他不能讓她知道扈家的事,隻得滅口。又怕小兵的箭失了準頭,傷到她。他親自拉滿弓,對準了宣平侯,讓宣平侯的血濺上她的衣裙。
他這樣的人,人如其名。
琛,如玉一般的珍寶。
不琛。
他的確不是什麼珍寶。甚至臟得、齷齪得成了泥。
昨日是她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