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事都與她毫無關聯。/P
不過是熬日子罷了。/P
熬過了今日,今日變成昨日,明日又成了今日,後日亦是今日。每一日沒有區彆。/P
她定定地站在牌坊底下,目光呆滯。/P
遠處停著一輛馬車。極普通的馬車。/P
馬車前,坐著一個馬夫。/P
天氣熱,他褪了外衣,隻著一件半臂的布衣,露出來的雙臂結實有力,汗涔涔的皮膚泛著銅色的光,/P
隔得太遠了,她卻能想象汗珠順著手臂滑落下來的情形。/P
楊嬤嬤冷聲在她耳邊說道:“目不可斜視。”/P
袖子裡的指甲嵌入掌心,她收回目光盯向正前方的樹梢。但餘光仍落在那馬夫身上。/P
長街被人堵得死死的,馬車動彈不得。馬夫似乎也不急著趕路,戴著鬥笠,抄著手靠在馬車上休息。/P
她看不見他的麵容。/P
然而,長什麼樣子,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那一身銅色的腱子肉,是她站在這牌坊底下唯一的生趣。/P
“崔氏?崔氏?”內官喚了她好幾聲。/P
崔禮禮回過神。/P
她還姓崔,不是沈延的未亡人,身邊站著的是麵帶微笑的爹娘,再不是冷冰冰的楊嬤嬤與縣主。/P
不管將來如何,這次,她終歸改變了自己的命運。/P
“崔氏,請吧。”內官指了指掛在崔家門楣上的那鮮紅綢布,示意她親自揭開。/P
崔禮禮眼眶一熱,捉住那滑膩的紅綢,手指竟有些顫抖。/P
用力一拽,紅綢飄在空中。/P
似烈火焚燒,又似鳳凰涅盤,絢爛而耀眼。/P(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