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輕見狀駭然:“你闖大禍了!你看你這小聰明耍的,虧我還想用淳樸來感化你。”進入靈山修行,需要齋身也要齋心。
謝傅應了一句:“抱歉,師兄。”卻在這個時候改了稱呼。
劉太輕一訝之後,卻是一笑:“值了!你馬上離開就是,這靈山不適合你。”
兩人說話的空隙,這件聖衣已經彌布謝傅周身,謝傅感覺到與心神相連,聖衣隨即隱著無形。
一把蒼老的聲音飄來:“剛才是誰念誦真言?”
劉太輕聞聲緊張起來:“師叔祖來了,謝傅,你塊跑,先去找師傅。”說著竟一腳踢破窗欞。
“師兄,那我先走了。”
劉太輕督促道:“快走快走!”說著望了窗戶一眼,頓時一驚,忘了這是五層,正不知如何是好,謝傅卻直接竄了出去。
待看見謝傅穩穩落地,劉太輕卻忍不住驚呼一聲。
這時白發老者已經登上五層來,表情嚴肅問道:“剛才是誰你念的真言?”
“額……額……”
劉太輕不太會說謊,而且是麵對著輩分極高的師叔祖,顯得支支吾吾的。
“他人呢?”
白發老者又厲聲問了一句,他負責看守禁經閣從來沒有失職過,而實際上文廷弟子也個個循規蹈矩,無需過多提防。
他所要做的,就是避免讓文廷弟子走上邪道。
突然看見打開的盒子,大吃一驚,嘴唇竟顫抖起來:“這……這是什麼回事。”
這個盒子的曆史已經無從考究,而這盒子的封印,數百年來窮極所思,卻沒人能夠打開,就連老文聖之智也無能為力。
當然,靈山文廷的人都不傻,前人已經猜測判斷,盒子裡麵就是一件聖衣。
然而盒子的封印無法打開,也就是一個盒子而已。
如今這個盒子封印解除打開,代步著什麼。
代表著世上又有一件聖衣降世,這對他來說也同樣震撼,白發老者太想知道是不是,直接脫口:“是聖衣嗎?”
劉太輕應道:“我……不知道。”
白發老者也知道這會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先把人捉住再說,直接躍窗追了出去。
劉太輕見師叔祖雖然無足,卻如柳絮輕飄飄落地,大為驚訝。
這份驚訝,就好比武道中人看見文道中人的神妙一般驚訝,因為無知而感到深奧。
白發老者很快就追上謝傅,厲聲喝道:“站住!”
謝傅原本想尋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感受這份與聖衣心神相連的奇妙,再另做打算,聽見身後有人追喊,本能拔腿加快速度。
此物並非他所有,總有幾分占為己有的嫌疑,可他的內心卻不想與這件聖衣分開。
老朋友,既然我們之間有此緣分,我今日就無恥一回。
白發老者見謝傅身形速度,微微一訝,竟是武道者,嘴上朗聲說道:“站在!這裡是靈山,你逃不了的。”
怎知謝傅聽見他喊話,卻是全力奔馳。
隻見這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在這靈山亭台樓宇,飛掠追趕。
白發老者見一時半會追趕不上對方,立即默念禁錮真言,隻是謝傅卻絲毫不受影響。
這讓白發老者更為驚異,心中感覺此人十分特殊,那更應該拿下盤問個清楚不可。
靈山九重門之後,寬敞的白石廣場上,四名紅衣玄者和五位紫衣玄者以九之數而立,神倩肅稷,嘴裡念念有詞。
整個靈山就是一個道場,而根植大地,與大地相連的每一顆雷擊棗木就是這個道場的神妙聯係。
深植在地上的大地力量和彌布在靈山周圍的天地鐘靈通過每一顆雷擊棗木為引子,如奔放的熱流,飛馳而來彙聚在白石廣場正上方。
白石廣場上方似乎多了什麼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如同波粼的層層光澤。
那光澤似水波在瀲灩,又似煙靄在擴散,乍一看去就好像畫在空中生動的圖案。
這就是世俗口中的神奇陣紋,因強烈的能量波動而造就肉眼可視的奇異變化,就好比海市蜃樓。
隻見那神奇陣紋忽如驟降的光瀑墜下,化作一道光幕置於白石廣場正中央。
眾人停止默念,頗為耗費心神。
幻境乃是文道先輩神人為避世亂而造,對他們來說就算打開通道,也是一件吃力的事。
看通道已經打開,穿著朱衣儒服的林初溪手持法器朝光幕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越過林初溪,一頭往光幕衝去。
所有人都齊聲喊道:“站住!”
可是已經為時過晚,這道人影遁入光幕,隨著光幕一並消失不見。
這種情況卻是讓人完全意料不到,剛才進入幻境的是誰!
與此同時,穿著紅色儒衣一頭白發的許正寧落地。
“許師叔,你剛才追的是誰?”
許正寧卻道:“封印著聖衣的盒子打開了!”
這一句話有如驚雷在眾人心中落下,久久不能平靜。
盒子的封印打開了!
這不就是說,靈山有第二件聖衣了!
“許師叔,聖衣在哪?”
“在被剛才那人拿走了。”
“什麼!”
許正寧把目光移動到沈約身上。
沈約此時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從剛才那一刹閃過的身影,大概能判斷出是謝傅。
他回來靈山,就立即趕到議事大廳,謝傅乾了些什麼,他也並不清楚,此刻謝傅不是應該呆在房間內,由劉太輕將他介紹靈山嗎?
許正寧開口道:“沈師侄,你這新收的弟子是什麼來曆?”
“謝公子不是我的弟子,或許我沒有資格當他的師傅。”
“這又是怎麼回事?”
“大家且先不用著急,聽完慢慢說道。”
於是乎,沈約將謝傅在蘇州文廷的種種奇異說了出來,明明不是文道中人,從沒學習過文道,卻在一會兒的功夫就連開五道輪脈,修為達到正玄境界。
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世間竟有此等文道天才,實在難以想象。”
連開五道輪脈隻是幾個字,但是在場的都是文道中人,知道每開一道輪脈的難度,文道之路比武道更艱更難。
而且他們幾乎是天下間天賦最為優秀的那群人,幾十年的修道,也隻不過是半玄、正玄修為。
這謝傅的超凡脫俗之處,豈不是遠勝他們幾個層次,說是天選之子也絲毫不為過。
此時此刻,竟暗暗拿著謝傅比文聖老人家比較起來。
這時一直冷靜鎮定沒有說話的林初溪開口道:“文道天賦超凡脫俗也是,厚積薄發也是。”
沈約接話道:“對了,謝公子與釋門似乎淵源不淺。”
釋門是文武雙修,所學咒語與文道真言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之間疏名共源。
“沈師侄,你繼續說。”
沈約又將謝傅冒死念誦祝詞真言,協助王婉之為三名四品武者渡過武道之劫的過程說了出來。
沈約這番話的言外之意,是謝傅這個人正是我輩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