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頓時懵了,腦袋嗡嗡作響,全身冰涼如置身冰窖。
端木慈臉泛淡淡紅暈“他踢我了。”
謝傅看著她撫摸著高隆的腹部,那一下一下溫柔的動作卻如同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頭上。
他原本以為鎧甲已經將他包裹的密不透風,卻不曾想到端木慈卻從他的內心深處將他完全擊潰。
端木慈聲音輕柔,如同傾訴一般“這個小家夥很頑皮,有的時候踢個不停,讓我一整晚都睡不好覺,嗯……差不多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吧。”
說起這個小家夥,端木慈臉上也露出小婦人的羞澀來。
謝傅腦袋一直嗡嗡響著,根本不知道端木慈在說什麼,他所能感受到的就是端木慈成為一個母親的喜悅。
溫柔慈愛的慈慈此刻近在遲尺,卻又飛到不可觸及的天涯海角。
他永遠失去端木慈了!
身子顫抖,人就坐到在地,闔上雙眼,暈厥過去。
端木慈正向謝傅分享喜悅,突見他暈倒過去,還以為他高興過頭。
連忙蹲下握住他的手,喊了一聲“傅兒。”
謝傅卻應也不應,探了謝傅的脈搏,卻隻是暫時暈厥過去。
嫣然一笑,柔聲說道“突然間知道自己要當父親了,確實……”
看著閉目安靜的謝傅,又恢複大孩子的模樣。
在幻境的那段歲月裡,傅是她的丈夫,更像是每日哄她開心的大孩子。
嘴上輕輕說道“分開的時候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怎知卻把你給驚暈過去。”
就在這時紀歸雁傳來“師傅,你殺了這個銀賊?”
話音剛落,紀歸雁人就落在端木慈跟前。
端木慈問“什麼銀賊?”
紀歸雁手指倒地的謝傅“這個銀賊!”
見師尊露出疑惑之色,紀歸雁就乾脆就謝傅衣懷內掏出抹衣來。
端木慈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抹衣來,心中羞澀,傅兒這個偷偷摸摸的習慣還是沒變,其實很多時候她都知道,就是沒說出來,傅兒還以為自己瞞在鼓裡呢。
臉上卻是十分淡定平靜“他不是銀賊。”
“他分明就是銀賊,師傅,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銀賊,他是……”端木慈停頓了一下“他是我的徒弟。”
紀歸雁啊的驚呼一聲,想不到還真是師傅的弟子,難怪他口口聲聲說。
突然卻是更加憤怒“是師傅你的弟子,更是罪該萬死,我親眼見他將師傅你的抹衣覆於臉上,口鼻深嗅。”
端木慈聞言,古井無波的心頭不由一蕩,雖說是兩夫妻,畢竟久不想見,也常常十分思念。
紀歸雁見師傅毫無表情,肅容說道“師傅,你聽清楚我說的話嗎?你收了一個欺辱褻瀆師尊的孽障!”
端木慈輕道“或許你師兄太想念我了吧。”
紀歸雁見師傅將這不可饒恕的事,說的如此雲淡風輕,一臉難以置信。
許久之後輕弱弱道“師傅,你怎麼了?”
端木慈平靜道“傅是個好孩子。”說著便將謝傅抱了起來。
紀歸雁從來沒見過師傅如此縱容一個人,疼愛一個人,溺愛一個人。
驟然腦海一悸,師傅仙聖之軀,男女有彆,豈可讓男子玷染,莫非,師傅肚子裡的孩子……
一想到這種可能,紀歸雁腦海就被雷擊的一片白茫茫。
……
房間裡,紀歸雁坐在椅子上,不時望向那個睡在師尊床榻上的男子。
師尊的房間,她也是第一次涉足,而這個男人剛來,直接就睡到師尊的床上去,這讓她內心十分不平衡。
曾以為自己是師尊唯一的弟子,卻不曾料到與他相比,自己這個入門弟子顯得那麼無足輕重。
強烈的妒忌竟讓她生出殺了這個男人,取而代之的衝動。
很快她就抹去這個極度自私的念頭,能成為師尊的弟子,已經是莫大的福分,自己又豈可貪婪無度。
看著他有此殊榮,內心真的很羨慕,師尊要是也這般疼愛我,那該多好啊!
謝傅突然哇的一聲,然後就驚醒坐了起來。
紀歸雁站起走了過來,卻見這個男人雙眼發紅,與早些時候相比,神采全無。
“你醒啦。”
謝傅不吭聲,連看都沒看紀歸雁一眼。
紀歸雁心中頓生不悅,也不知道拉著個臉給誰看,終究還是沒有發作,又問了一句“想喝水嗎?”
謝傅依然不理睬,隻是坐著一動不動,人像蔫了一樣。
紀歸雁也懶得理他,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
房間裡靜悄悄的,靜的紀歸雁可以聽到自己輕柔的呼吸聲,卻也讓她感到十分的壓抑。
她寧願這個人像早些時候一樣嬉皮笑臉,卻不是現在這個半死不活,愛理不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