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後白日漸長,這會兒估摸著應還不到卯時。
小芙沒辦法,隻能起床。
“我掃我的,你睡著。”郝讚娘假惺惺地說,“免得郝讚說我故意趕你。”
小芙心道這難道還不算趕麼?
不過小芙也沒耽擱,利利索索地起了。
見她起床,郝讚娘也不裝了,拿著笤帚走了出去。
小芙餓了一晚上,到這個時候反而不怎麼覺得餓了。
出了屋,小芙去廚房幫郝讚娘做早飯。昨晚上包的素餛飩還剩了不少,今天全部下了,又是一頓飯。
同樣,在小芙還未吃飽之前郝讚的娘便開始催她。
“吃飽了嗎?瞧著也不胖,怎麼吃這麼多呢…”郝讚娘說著,盛了一大碗餛飩,又夾了些醃鹹菜裝進碟子裝進食盒,最後遞給小芙,“郝讚還沒吃呢,快給他送去。”
小芙沒辦法,隻得撂了眼前的吃食去給郝讚送飯。
幸而郝讚家距離酒肆算不得遠,小芙提著食盒來到酒肆,見門沒開,便繞去了後院。
院門還未修好,小芙一推便推開了。
開門前她還有些提心吊膽,擔心宇文渡再次夜探酒肆,發現探出了個郝讚,一怒之下再對郝讚動手。
小芙拉開了門,入耳便是郝讚驚天的呼嚕聲響,頓時鬆了一口氣。
很好,宇文渡應是又讓那位給絆住了腳。
雖說郝讚娘對小芙不怎樣,可小芙大度得很,沒有將這事兒告訴他。
她進了屋,見郝讚
睡得四仰八叉的,將食盒往桌上一放。
“郝讚,該起了。”小芙輕聲喚,眼見著他醒了才放開了聲音,“餛飩我放案上,你記得趁熱吃。”說罷便出去了。
她自己還沒吃飽呢!
等又回了郝讚家,累得氣喘籲籲的小芙卻傻了眼——她那碗餛飩沒了。
小芙看了一眼在院子裡坐著的郝讚娘,見她偷偷地朝自己看了一眼。
發現小芙也在看她,郝讚娘趕緊將頭扭了回去。
寄人籬下的真的難。
郝讚娘的歡迎表現得這樣不明顯,小芙也不好意思再呆在這兒了——若是再呆下去,恐怕人就要先餓死了。
她回了郝讚的房,將自己的為數不多的衣裳帶走——她身上穿著的粗布衣裳一共有兩身,另一身也是紺青色。
她將衣裳拿起來,想著裡頭還有當象牙箸給的五錢銀。這五錢銀不多,好歹能在東街找個客舍對付幾日。到時候等院門修好了,她再回去便是。
她抱著衣裳出了門,同背對著她的郝讚娘道:“大娘,這一天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我還是回去吧。”
“在這裡住得不舒坦?”郝讚娘佯裝驚訝地回了頭,看到她手上的衣裳時眼裡有幾分不安,催促著趕她,“行,我也不留你。不過你可得同郝讚說一聲,是你自個兒要走的,可跟大娘沒關係。”
“我知道。”小芙點了點頭,“我本不打算久住的。”
同郝讚娘道彆後,
小芙又上了東街。
嶧城窮,來的人不多,客舍也不多。小芙記得有一家快要倒閉的店,於是直奔那家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