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瓜忍不住問:“你明明是彰德府人,你怎會認得京尹?”
“她隻說過她家道中落,夫君帶著她回了安陽老家,可沒說過她自己也是彰德府人。”蕭扶光道,“夫妻二人對彼此情深義重,卻連個名分都不願意給。我猜不是他不想給,是給不了。你起先自稱‘罪妾’,應同我想得差不多。”
“妾是罪臣之後,六年前淪為奴籍,夫君攜妾潛逃出京,才回了安陽。亡父從前在京中與不少人交好,京尹大人亦是。妾擔心他見了妾後會將妾抓回去,便未敢報官。”金瑜哭得梨花帶雨,“亡父有罪,妾無怨言。隻是夫君無辜,求郡主發發慈悲,救我夫君。妾做牛做馬,便是要妾立時去死也在所不辭。”
蕭扶光問:“金璘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兄長。”金瑜哭道。
小冬瓜一聽,從地上爬起來了。
金璘是禦史金廷美的兒子,赤烏二十七年曾受賄捏造偽證彈劾中書郎吳不疾,以致中書省上下遭連坐。吳不疾百口莫辯,認罪後攜發妻於家中**而亡,直至景王攝政後才重查此案為他平反。同年金廷美入獄,一兒一女本都應入宮為奴,隻是他那小女兒卻不知所向。
小冬瓜氣得嘴歪眼斜——敢情這女子在玩他們呢!
蕭扶光繼續道:“我倒也知道你一些心思,你是怕被彆人知道身份,不光要將你抓起來,甚至還未近我的身便要折了命。可是姑娘,這世上不是隻你一個人長了腦子,最起碼你兄長要比你識時務些。”
金瑜大氣兒都不敢喘。
蕭扶光命人將她帶下去歇息,又讓清清呈了筆墨來,寫好一封信後,吩咐宜宙快馬加鞭送去給景王。
“郡主,這女人不講真話。”小冬瓜還在一邊揣掇,“您就不怕她前頭說的那些都是假話?”
蕭扶光卻道:“不管是真是假,她夫君的事兒恐怕不會有什麼著落。”
“為何呢?”小冬瓜不解,“若她說的是真話,那她便是人證…”
“一個罪人,如何做人證?”蕭扶光反道,“先不說彰德府那邊如何處置胡賓,金瑜是必須要入掖庭為奴了。她與胡賓倒也有情,我認為胡賓不大可能為了前途將自己同她的關係摘得一乾二淨。如若他為了前途拋下金瑜,日後即便為官,也恐怕會是第二個金廷美。”
“所以,郡主是給他們機會?”小冬瓜小心翼翼的同時又有些欣喜,“就說嘛,咱們郡主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
“彆啊,太傅一來,我就變了;我喝了太傅的藥,心腸又冷又毒。”蕭扶光瞪他瞪得都眼睛快斜去了頭頂。
“郡主眼明心亮,是奴豬油蒙了心了。”小冬瓜邊堆著笑,邊訕訕地拍自己的臉,“您瞧我這張嘴,淨那說不中聽的話,真是該打…”
蕭扶光看著小冬瓜,心底卻有些哀愁。
如果彰德府的案子追究到底,屆時先帝賣官一事便要浮出水麵,否則難以同天下人交代。平民百姓隻會看到錯處,根本不會深究其中原因。就如冬日漂浮在河中的冰,那樣小的一個尖棱凸在水麵,而沉在水下的巨大冰塊才是它原本的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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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腰間盤突出又犯了,坐下的時候還好,可準備坐下和剛起來的時候簡直痛到想截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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