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隱秀也不做作,直截了當地道:“我曾在銀象苑見過嘉木兄幾次。”
林嘉木一愣——這是打算同他攤牌?
白隱秀麵上依然掛著微笑,他繼續說:“我與兄長一母同胞出生自掖庭,原應在繈褓中便被亂棍打死,幸而先帝仁慈,留我兄弟在太極宮,十三年前,先帝才將我派遣入光祿寺。”
白家兄弟無職位名分,彆人若是瞧得起的頂多喚一聲內臣。白隱秀穩紮穩打,從小小掌固做起,十三年做到少卿位置,主掌進禦及祭祀事務。
“我來不是為彆的,隻想對嘉木兄說白某不是外人。”白隱秀繼續道,“我曾是先帝的人,如今是郡主的人。郡主曾說嘉木兄身上有凜然正氣,或可為友。日後同處,還請嘉木兄多多照應。”說罷拱手作揖。
“哪裡是我照應白兄,日後若遇到難處儘請開口,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林嘉木連忙拱手回禮道。
白隱秀抬頭,笑說:“眼下還真有一樁事——我曾聽說,內閣西庫失竊當日嘉木兄當值,我想問,嘉木兄當日真未看到什麼人麼?譬如外來的大人們…”
林嘉木心頭咯噔一下,一肚子的話不知如何說起。
倘若他說他見到檀沐庭,以白隱秀的手段人脈,將檀沐庭拉下來有些難,沒準兒還要將自己搭進去。什麼都沒乾且不說,最後還落得個竊賊的名頭,仕途怕是要斷送了。
“沒有。”林嘉木正色道,“不曾見過其他人。”
白隱秀麵上略有些失望。
不過他不曾放棄,張口正欲再問,卻見陳九和動了動,又翻了個身。
白隱秀一笑,又說:“今日喝得不少,嘉木兄快休息吧。”說罷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時,白隱秀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白隱秀本就白,飲酒之後皮膚愈發白了。襯著顴骨上的兩處紅暈,顯得雙眼微醺迷離,有些難測。
他朝林嘉木禮貌一點頭,順手為他們帶上了門。
離開鴻運樓,白隱秀轉身上馬,自坊內而出,越過宵禁所設柵欄去往定合街。
宵禁期間,閒雜人等不得遊蕩。白隱秀不同,十三年前他入光祿寺,兄長白弄兒則做了皇城禁衛。
白隱秀一路到了銀象苑,小冬瓜見是他來,迎了上去:“白兄弟這麼晚才來?喲,一身的酒氣!清清,醒酒茶伺候…”
“瓜弟不用忙活。”白隱秀擺手道,“我是專程來見郡主的。”
小冬瓜說好,隨後帶他去了內室。
蕭扶光正倚在鳳凰榻邊,身上披著件素得喪了人氣兒的袍子,手中拿了卷書,正在發呆。
白隱秀上前一步,低聲道:“如郡主所料,內閣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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