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春整理著藥箱,道“殿下,據下官連日觀察,傷口恢複情況不錯,隻要慢行,倒是可以啟程回洛安。”
驟然聽聞能啟程,公孫敘緊蹙的眉頭一鬆,忙去瞧陳德春,嘴夠嚴實的,竟一點兒口風都不給他透!
坐在榻上的人不置可否,目光掃向公孫敘“今日有何消息?”
陳德春讓至一邊。
公孫敘上前,如實道“晉國公宇文珂已先一步回到洛安,隻是一再稱重傷未愈,拒絕上朝麵聖,上皇有密函交給殿下。”
說著將懷中的密信呈上。
這般急著收兵回都,不就是想放手一搏?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接過信,展開後隨口道“關於我身份一事,宇文珂可知曉?”
公孫敘道“殿下放心,此事隻有上皇與主上知道。現對外隻稱,您自小體弱多病,一直養在銀嶽府。”
待一目三行瀏覽完,他已心中已有計較,隨手合上信,眼眸未抬“還有嗎?”
公孫敘略有遲疑,道“齊國大軍已回到晉鄴,大將軍婁世勳受齊君嘉獎、重用,但光祿大夫婁驍以及安遠將軍張垚等人,皆因汙蔑您——”
“您?”
端坐的人輕聲一笑,公孫敘閉了口,看他。
“公孫大人可要記牢,我是宇文玦,怎會是敵國的誰?”
公孫敘低頭應聲“是。”
“繼續。”
公孫敘接著道“光祿大夫婁驍以及安遠將軍等人,皆因汙蔑大司馬陸修被貶,齊君還追封陸修為安定侯。”
宇文玦語氣極淡“倒不似從前。”
公孫敘自然明白他話中意思,坦誠道“齊君行事作風確實較以往不同,據暗線上報,應是與新冊封,新冊封的——”
有些難以繼續。
“左昭儀有關。”
許是見他支吾半晌,坐著的人麵無表情替他說完。
公孫敘訝異地抬眸,對上的一雙古井不波的眼,不論是語氣,還是神情,冷漠得就像在說一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甚至還不如提到齊君時,有那麼一丁點的反應。
天下誰人不知陸修是如何寵愛那位妾室。
就算旁人不知,他也清楚,就連與他們密函都能看懂,足以見得她在殿下心中的分量。
可現下——
當日他是真以為殿下死了,誰曾想竟又活了,擱在常人身上,醒來後定會一問究竟,可沒想到竟閉口不提,似完全不記得這事、這人……
公孫敘暗自詫異,若不是從頭到尾都跟著殿下,簡直要懷疑這是換了個人。
起初,他的確擔心殿下年紀輕,易受感情影響,難以割舍,可經過這段時間相處,顯然是他多慮了。
“還有其他的嗎?”
宇文玦漠然地看一眼麵前的人,起身走至案幾前,提筆寫字。
公孫敘轉身看過去,請示“齊國暗線,殿下要如何安排?”
“照舊。”
宇文玦頭也不抬“明日啟程回洛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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