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著扔下手裡的獵物就要解腰帶。
大高個朝著他屁股踹了腳,罵道:“你急什麼?把她弄回去不好嗎?”
那人手上一頓,詫異抬頭:“弄回去?”
大高個往路麵上看看,確定附近再沒人,將肩上扛的東西塞給傻愣著的人。
“翻過年我就三十了,屋裡頭連個人都沒有,咱們把她撿去,回頭隻說是在鎮上買的,反正她孤身一人,估計家人也都死了,不過就算沒死,她這已遭了劫匪,哪個還要?倒不如拾去給咱們拾掇屋子、暖暖炕。”
他說著提起捆住的人往肩上一扛,摩挲著手中一截白藕似的小腿,如饑似渴。
那人一聽,咧著嘴笑:“兄長說得是……我看成。”
她沒往下說,似乎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梁婠垂著頭,懼怕得縮成一團,眼睛根本不敢看他們。
說罷取下肩上的小包袱,氣衝衝甩給梁婠:“還不去換了?”
不對,她並非話多之人,此刻有點反常。
她又歎口氣:“他們瞧著凶神惡煞的,我害怕,但你不一樣,我信你……”
黑衣人蹙起眉頭,垂眸瞟一眼懷裡瑟瑟發抖、將他衣襟抓得緊緊的人,不答隻道:“我們先離開這兒。”
梁婠點點頭,腳下往他跟前靠了靠,汪著眼淚看他一眼:“彆堵,我聽你的就是了。”
“你的名字是叫危月嗎?”
先前那人收劍入鞘,氣勢如牛:“山下到處都是官兵,四處都在查人,我們行動已是不便,該如何帶著她瞞天過海?”
獵戶兄弟眼帶防備:“你,你們什麼人,這——”
梁婠一抬頭,對上一雙烏黑的眼,充滿殺氣。
她聽到血肉迸裂的聲音,與此同時身子落進一個懷抱。
心下的高興也不過轉瞬即逝,因為他後麵還跟著兩個人,應是他的同伴。
誠然跟著他們回去也不是不行,隻是倘若就這麼走了,黑衣人回來未必能尋到她。
“膽子真大,到底是一國之後,還是主子要找的人,他竟也敢碰,就不怕回去——”
同伴臉色變了又變,再看他們的眼神是彆有深意。
黑衣人身體僵硬,眸光不自然。
黑衣人臉一沉:“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你少廢話!”
黑衣人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提唇的瞬間,長劍直直刺過去,嗬斥聲戛然而止。
她吸了吸鼻子,又低下頭,委屈得不行。
……是黑衣人?
梁婠蹙了蹙眉,換了普通的裝束倒有些認不出來。
這孤男寡女處了兩日兩夜,想必是……
同伴看到兩人這情形,眼神怪異。
大高個一看頓時慌了神,忙推開身上的累贅作勢就要跑。
黑衣人提起一口氣,兩步上前,一把將人從地上提起來,拖著就往大樹後麵去。
黑衣人將她丟到樹後,背身站著:“我告訴你彆想跟我玩花樣!”
他搖搖頭沒再往下說。
梁婠臉上的表情很冷,扶著樹乾悄悄往路麵看,並不急著換衣服。
梁婠眯起眼,眸光沉冷,埋頭又往黑衣人懷裡縮了縮,看起來柔弱可憐得很,可偏偏又十分依賴信任他。
梁婠心裡暗罵一句,看他的眼神戰戰兢兢:“你能陪我一起去嗎,我,我一個人,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