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玦低下頭,凝視她很久,眼底湧動“無論發生何事,我們都會在一起的吧?”
梁婠仰起頭,看到他這般模樣,又好笑又心疼,卻又忍不住逗弄他“當然——不。”
宇文玦抱著她的手臂一僵,深黑的眼眸像蘊著什麼暴風雨,目光尖銳地盯住她。
十分可怕,十分陌生。
梁婠沒來由的一激靈。
宇文玦被那瑟縮的一下弄得要瘋了。
她竟然在怕他。
“你——”
梁婠見他眼底泛出的紅色,大為後悔,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逗他。
“方才是同你玩鬨的,彆亂想。”
說著往他臉頰上親了口。
“咱們夫妻一心,自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說到這,梁婠神情嚴肅起來,“那糧草是你讓人燒的吧?你可有想過這事若被周君知曉,定然會對你起疑心。”
宇文玦微微一怔,前一刻還沉浸在煩亂糾結的情緒裡,後一刻卻生生被她拽回眼前。
他眼底綻放出冷光“無妨。”
望著漆黑又水亮的眼睛,宇文玦忍不住她唇上親一口。
“這世上除了你,沒什麼能叫我懼怕的。”
梁婠撇撇嘴,他竟然也學會說這種話來哄人了。
她一個勁地盯著宇文玦看,奈何在他臉上瞧不出半點玩笑的意思。
梁婠稀奇得很。
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人硬是能將這懼內的玩笑話說得這般於心不愧、天人共鑒。
宇文玦緩緩垂下眼,鴉翅羽般的眼睫輕輕顫動。
“待我處理完殘餘的事務,我們一起去藺城,好嗎?”
雖不知宇文珂這麼一死,周君會作何安排,又會讓宇文玦做些什麼,但能去見曦兒自然是好的。
梁婠抱緊宇文玦,重重點頭。
“這麼長時間不見,隻怕她都未必還認得我。”
她心裡覺得酸楚,說話的語氣也難免帶著失落,宇文玦心裡愈發難受。
“不如這次去了,你就留在藺城?”
留在藺城?不是回洛安?
梁婠愣了一愣。
*
高潛回頭看一眼,隻剩下一個小點的馬車,揚唇笑了,嘴裡的腥鹹一股一股往外湧,擦都擦不及。
他低下頭看著藏於手心的藥丸,甩手丟了出去。
再草草抹一把嘴角的血,仰起頭望著大片大片的藍天,和耀眼刺目的陽光。
“孤山不孤,君心孤。”
他嗬嗬地低笑。
失去意識前,他看到有人阻斷了他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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