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泥不屑的瞪了一眼徐鳳年,翻了個白眼,有些惱怒的說道。
“你說得天花亂墜,其實不就是想我走嗎,我可不笨,棋詔叔叔是很了不起,但複國何其難,北涼王有三十萬北涼鐵騎都不敢自己做皇帝,棋詔叔叔是天下第三又如何,就打得過三十萬人啦?我要是走了,才是一輩子都殺不掉你,你以為會讓你得逞?”
徐鳳年看著氣鼓鼓的小侍女,心中將不舍收斂,笑眯眯的看著薑泥,不知為何,此時突然看不夠,一時間竟然愣了神。
薑泥被徐鳳年看得心中發起漣漪,嬌羞之感湧上心頭,但是強忍著心中的異樣,再次凶巴巴的嗬斥道。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徐鳳年突然驚醒,知道自己失態了,連忙收斂了心中的不舍和留戀,裝作若無其事,撇了撇嘴角,言不由衷的說道。
“你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個太平公主,王初冬和裴南葦哪個不比你值得一看?”
徐鳳年說道了薑泥的痛處還不算,還不斷的用雙手放在胸前比劃了個大大的圓弧,鄙視的看了一眼薑泥平平無奇的胸前,氣的小侍女眼睛都瞪圓了,嘴角不斷的抽搐著。
徐鳳年也知道再說下去,薑泥就要翻臉,這才轉回正題,嘖嘖稱奇的說道。
“我隻是沒有想到你也不是笨蛋到家了,居然還可以看得出西楚複國希望渺茫!”
徐鳳年其實並不看好曹長卿的謀劃,西楚究竟還有多少號召力,誰有能知曉呢,離陽王朝如今可以說得上是君明臣賢,正逢盛世,不論是當今的離陽皇帝,還是首輔張巨鹿,都算得上是世間英傑,即使是放在曆史的長廊之中,也是可以數得上的。
說完這些離彆話,兩人一時間沉默在了原地,月華照耀在水麵上,形成了一麵光鏡,反射著天上的群星,異常的璀璨和耀眼,卻讓二人更加拘束,有時候黑暗才可以讓人更加的自在舒適。
曹長卿慢慢在寫意園的角落處走出,看了一眼薑泥和徐鳳年,臉上帶著運籌帷幄的笑意,淡淡的開口問道。
“看來殿下是考慮清楚了,願意將公主殿下轉交給我了?”
雖是詢問徐鳳年,但是語氣卻極為肯定,他信心十足,知曉徐鳳年肯定是經不住自己的窺探,必然會妥協,隻是沒有想到徐鳳年居然當夜就想通了。
徐鳳年沉默著,不願開口,他雖然已經妥協了,平日也是沒臉沒皮的,從不把丟臉當回事,但是今夜卻由衷的感到了恥辱,雙拳緊握,指甲已經陷入到了掌心之中,漸漸的血液滴落到了亭中,徐鳳年緊緊的低著頭,死死的咬著牙關,甚至不敢抬頭看向薑泥,更不敢看向曹長卿。
不敢看薑泥是因為心中有愧,更是對自己的軟弱感到無力,不敢看向曹長卿,原因又有所不同,更怕的是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恥辱,怕自己難顧忌北涼處境,也不在乎其他的一切,將自己背上所承載的一切都拋之腦後,全力和曹長卿拚了,哪怕是今夜就死在了曹長卿的手中,也是無憾了,隻是他不能,他是北涼世子殿下,擔負著北涼三十萬鐵騎的寄托,徐驍已經老了,他不能任性。
曹長卿看著沉默不語,身體顫抖的徐鳳年,心中也是一歎,不在逼迫對方,而是對薑泥躬身行禮,敬道。
“殿下,我們該走了!”
薑泥和徐鳳年身體同時一顫,看向了彼此,薑泥身子不動,好像被一座重山所壓,腳步沉重,邁不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