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親事果然擅長拿劍往人心窩子裡捅!”韓時宴目光有些幽深。
他跟在顧甚微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山下走,心卻是已經沉到了穀底。
顧甚微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他知道,這都是事實。
他們四個人自幼一起長大,雖然性情迥異,但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吳江遭受了那般重大的打擊,若換做是從前,早就對著他嚎啕大哭,吐出一肚子苦水了。
可他回汴京那麼久,嘴卻是嚴嚴實實的,一句都沒有透露出來。
“照這樣說的話,幕後之人可能是韓家人,尤其是我堂兄韓敬彥。”
韓時宴腦海中亂成了一團麻,他朝著前頭的那個削瘦的人影看了過去。
顧甚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看上去氣焰十分的囂張,她仰著頭壓根兒不看地上的路,明明在走下坡路,便是那仔細盯著的人都要驚出一身冷汗來。
可她卻是如履平地。
韓時宴想著,亦是仰起頭來學著顧甚微的樣子朝天上看去。
隻見那筆直的鬆樹林圍起來的狹長天空中,布滿了繁星,就像是在頭頂上流淌著一條閃閃發光的河流。
韓時宴瞧著,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他突然有些汗顏,顧甚微說得沒錯,他同她天差地彆。他以為自己是一把割向大雍毒瘤的利刃,但實際上,他走到現在,還沒有遇到割不動的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