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寒地凍,群山素裹。
經過了解,知道大體情況之後,王千戶又一次無聊的揚了二正的坐在校場的高台之上……挨凍。
孫富貴跟他詳細彙報了這一個月的具體情況,其他的什麼物資、兵丁、堡壘修築進度啥的都好說。唯有手下大頭兵一個月的進步說不了,孫富貴經驗是多,可那是他媽的逃跑經驗,不是真刀真槍的跟後金的野戰經驗。所以今天一早,吃過飯熱過身之後,又一次的開始了全軍大比武。
之前的四十九人,死的死傷的傷,本來之前重傷六人,最後經過一路顛簸,隻有兩個人挺了過來。這還是有那個李家老大在的情況下,要不然一個都活不了。隻是雖然又挺過來兩個,但基本上半年之內是沒有戰鬥力的,所以目前算是他手下精銳的就是這次回來的二十三人。
王言的打算是把這二十三人做個種子再單立一隊人馬,他的千戶正常補充到滿員的一千多人,另外的四十九人由之前經受過訓練的軍戶之中,決出前四十九遞進。
小規模戰鬥就是這些人帶新人上戰場實戰練兵,要是大規模戰鬥,直接下放當軍官。再有一段時間培養,不求能力達到正經百戶的程度,一個總旗就夠用了。如此之下,他手裡要是有一百人,那一擴散開,就直接是五千人的部隊。
這還沒算他本來手下的那些的百戶、總旗、小旗啥的呢,要不然拉出個萬把人的有戰鬥力的兵馬輕而易舉。
嗯……這也就是他沒事兒瞎幾把想,畢竟客觀條件不允許。真拉出一萬人來,都不說死人的撫恤,光那人吃馬嚼的,他得有多少銀子夠養啊。
也是如此,他隻能不斷的加大內部競爭,優勝劣汰不斷的篩,不斷的拔高底線來提高整體的戰鬥力。
反正隻要時間越久,他的手下就越精銳。不是他吹牛比,也不是他看不起袁崇煥。同樣的時間,他練出來的兵絕對吊打袁崇煥精心整出來的關寧鐵騎。
畢竟砸下去的資源在那呢,他王某人自己都不享受,全砸這一千多號人身上了。兵甲、餉銀、糧食、中草藥等等物資,按人頭攤一下子都不是一個量級的。這要是還乾不過袁崇煥練出來的兵,不用彆人,王言自己都得提刀把這群廢物給砍了。也就是說說,他殺性沒那麼大,畢竟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他不知道這一次朱由校是個什麼想法,但做好準備總是不錯的。畢竟現在他手下有戰馬近九十匹,要是可以的話,回首他再跟滿桂那要點兒,湊出一個百戶騎兵出來去打遊擊。
要是朱由校不給他升官上位,這玩意兒照樣的也得比,他得看看手下的具體進度,好接著安排訓練計劃。
王言是定製了一套詳細的競爭機製的,並不是能打就好使,而是識字、體能、指揮、識圖等等多個維度的一個綜合實力的評定,能打也隻是其中的一項而已,當然現下冷兵器戰鬥為主,占比也是不小的。不過其他成績不好,再能打也白廢,照樣上不了位,畢竟他要的是自己有戰鬥力還能帶隊指揮的人,再能打有他王某人能打?
相應的,關於軍中排位,待遇那也是不同的。朝廷規定的餉銀照發,但在此之上,還是有排位獎勵的,升官他辦不了,自己還沒上位呢,所以都是月月發現錢。
而且那些經受過操練的軍戶,雖然待遇沒有正規軍好,但是錢也指定比原來多。而且他們是可以挑戰正規軍的,要是自覺夠用,完全可以挑戰。勝了一切待遇兩方互換,也就是挑戰者上位,被挑戰者自正規軍除名,去頂替原來的挑戰者乾活。要是輸了,給錢,畢竟不能沒有壓力的瞎幾把挑戰彆人,算是以小博大吧。
自這項製度頒布至今,挑戰者不少,但是沒有人挑戰成功……這也說明了,他手下的軍戶中沒有人才,基數還是不夠大。
這種獎勵製度對於這些大頭兵來說激勵效果那是相當的好,畢竟老兵都是知道原來什麼樣的,新兵都是活的不咋地的,一天天嗷嗷叫的比著練,就怕落後耽誤掙錢。
上千人的全方位的比,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王言不再瞎尋思,看著手下們比試,估摸著大體的戰鬥力,腦子裡想著接下來的訓練計劃……
三天後,紫禁城。
已是十月,按照西曆就是十一月末左右那樣,由於小冰河氣溫低受寒流影響,早就下起了大雪。
今天是個好天氣,大雪停,太陽出。
紫禁城中的鬥拱飛簷,金磚青瓦,丹朱色的楠木門窗,明豔日光的照耀之下,與處處皚皚的白雪熠熠生輝,與融化一灘的積水倒映,彆是一番好精致。
因為作夜同高小姐倆勞累一番,有些沒精打采的朱由校裹著厚厚的毛披打著哈欠,沒讓人抬著,而是由一票大小太監伺候溜溜達達的走著去往他的木工房刨木頭。
到了地方,屋內早都被人放置了炭盆,待小太監解下批著的熊皮大衣,朱由檢剛擺弄好一應工具,正在那琢磨著弄點兒什麼東西的時候,之前讓人叫的魏忠賢過來了。
沒等魏忠賢見禮,朱由校說道“看看這個。”
他是不管事兒,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事事儘付魏忠賢?眼下大明雖危機四伏,卻也不是受死的駱駝,沒牙的老虎,辦事兒自然是有衷心的人手的,所以滿桂的密奏當然是直接呈到了他的麵前。
“老奴遵旨。”
魏忠賢躬身,雙手接過,看了兩眼之後這眼睛就瞪大了。
媽的,慣說一向接觸不多老老實實的滿桂會給他送錢,感情是他媽的在這等著呢。看那寫的吧,什麼知道建奴權力交接後方不穩,什麼知道袁崇煥主議和,什麼亡我大明之心不死,還什麼在他授意之下,什麼圈定地點這那的,還要不要點兒臉了?都是做大哥的,他這個大哥位子還要大的多,誰不知道誰啊。
至於王言能弄到五百多的建奴人頭,那就說明殺死的人遠不止這麼多。魏忠賢不得不承認,這都快被他忘到後腳跟的小子確是個有能為的。
看過滿桂的密奏,魏忠賢恰到好處張嘴,瞪大著眼看了朱由校一眼,揣摩上意他很精通。畢竟他這個表情可以是驚訝於滿桂的膽大妄為,也可以是驚訝於五百多首級的斬獲,這是兩個事兒。
確認過後,魏忠賢心裡也有數了,當下就是驚訝道“皇上,老奴沒記錯的話,這個千戶王言是您欽點的,沒想到現在又有了如此多的斬獲,這已經不下於一場數千人的戰鬥斬獲了。老奴恭喜皇上慧眼識才,為我大明又尋一能打的猛將。”
“哈哈……還是大伴知朕。”聽到想聽的話,朱由校嗬嗬笑了起來“不過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一切還要等探查清楚再做定奪。大伴,一會兒你派人調查一下。”
他當然知道大明的
魏忠賢躬身領命“老奴遵旨。”
他知道皇上的意思,無非就是派人看看這一次行動具體的對建奴有什麼影響。至於真假,除非滿桂瘋了,活夠了,要不然必定是真。
“大伴啊,這王言這麼出息,你說到時候朕要怎麼賞他才好呢?”
“王言今年才十六歲,已經位居千戶統管千人,已經是皇上對其莫大的重視了。今次又立新功,但畢竟行事隱秘,不便表功。這無功而賞,加上王言年歲尚淺,恐怕其他將領會有一些微詞啊……”魏忠賢皺眉說了一番後,緊接著道“皇上聖心獨斷,想來是早就計較,是老奴妄言了。”
到底是收錢了,他得講信用,所以也就是說個實情就得了,還想他怎麼著啊。
“大伴,你說的很好。”朱由校一下子笑臉就沒了“哼,一個個的打仗不行,倒還嫉賢妒能,真是該殺。”
也不怪他生氣,自從他上位就跟建奴打,一路讓人家攆著殺,遼東都他媽的丟了。現在有能打的,還他媽的有微詞?
魏忠賢默默的低著頭,沒有接話。
自顧氣了一會兒,朱由校揮手道“大伴,去讓人探查一番,且下去吧。”
“遵旨,皇上,老奴告退。”
魏忠賢走後,朱由校鬱悶的刨著木頭。他是這深宮大內囚禁的飛鳥,雖是皇帝,可也不能萬事隨心,都該殺啊……
五天後,魏忠賢將收集到的消息報給給了朱由校。他是東廠提督,東廠是特務機構,那麼對大明虎視眈眈的建奴,自然是有人關注搜集情報行刺奸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