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卻沒說話。
趙傳薪靠兩腿,丈量普埃布拉戈薩的每個角落,力求在這裡留下儘可能多的烙印。
上午十點左右,他說“我們該班師回朝了。”
星月說“不,我們要去圖書館。”
“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上哪找圖書館?”
“剛剛,我們路過一個地方,我偵測到那裡麵有數之不儘的圖書。”
“再不走,今晚上趕不回去了。”
“這座圖書館的藏書量,值得你浪費一次信仰之力,在晚上直接傳送回伊森莊園好了。”
趙傳薪權衡利弊,覺得給星月喂數據和信仰之力同樣重要。
隻是,在路過聖莫尼卡修道院的時候,趙傳薪忽然嗅到了一股獨特的香味。
圖書館一共三層,大門處建的金碧輝煌,金色的大門雕花,兩旁有飾柱,上方門楣有一隻鷹的圖案。
即便讀,也是觀其大略不求甚解,走馬觀花的看。
修女又說了一句什麼,趙傳薪麵色嚴肅,眉頭一挑,口中發出“嗯?”
趙傳薪左右觀瞧,發現沒人注意,他踩著壁龕的燭台翻牆而入,對聖母像沒有絲毫的敬畏。
出了門,立刻飛奔跳牆而出。
當地的貨幣單位,最基礎的是生太伏,1雷亞爾大致等於10生太伏,1比索大致等於10雷亞爾,當然這並非永恒不變的。
“哈哈……”
趙傳薪不屑道“你想來還不簡單?咱們又不光是靠能量漲落趨同符文碎片,插眼的話,幾個月來一次,咱家還是有那個條件的。”
裡麵的修女正在做飯,香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星月說“一天的時間,我們肯定看不完。你要是能定位在這裡,才真的合適。”
廚房裡裹著頭的修女看見趙傳薪十分錯愕,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
他爬上了第三層書架,站在上麵等附近的人走開。
所以他欣然同意,他更願意在人群裡遊逛。
趙傳薪表現出一副對對方的態度十分不滿,仿佛上級麵對下級,又好像某個位高權重的官員微服私訪的樣子……總之,看氣勢絕非凡夫俗子,但就是搞不清楚他的來曆。
老趙身上帶著煞氣,所謂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此時修女為趙傳薪氣勢所迫,還真就不敢言語,手腳麻利的去給趙傳薪卷餅,塗抹醬汁。
趙傳薪經常吹牛逼自己學富五車,實際上他除了實在沒事乾以外,實在不怎麼喜歡讀書。
趙傳薪好像溜達雞一樣四處閒逛,聽人討價還價,聽人罵街,聽人傳瞎話,聽人嚼舌根,聽人禱告……
裡麵似乎在做飯呢。
星月先找了個拉丁文和西班牙文的辭典,趙傳薪翻一遍後,星月又讓他去尋找語法書籍。
17號眼插完了。
這是一間公共圖書館,對外開放,西裝革履的趙傳薪輕鬆混入其中。
有天主教的符號,也有本土文化烙印,這裡到處是中文化融合的建築。
鷹洋正麵是太陽石的輝煌之環圖案,背麵是嘴裡叼著蛇的神鷹佇立在一棵從湖中岩石上長出的仙人掌上的圖案。
這醬料裡麵有核桃、奶油和辣椒等等材料,還挺好吃。
翻了五六本書後,星月便已對西語了若指掌。
趙傳薪順著香氣往裡走,最終來到聖莫尼卡修道院的廚房。
耶穌來了也得給他麵子。
趙傳薪接過餅,轉身就走,口中還冷冷地“哼”了一聲。
途中有賣醬燉雞的,趙傳薪上前指了指雞。
趙傳薪若無其事的轉頭往回走,在星月的指揮下找書翻閱。
趙傳薪咳嗽一聲,背著手走了進去。
院子裡有個噴泉,連噴泉周圍都鑲嵌著彩瓷。
它又讓趙傳薪翻閱了三十多本書後,建議趙傳薪說“去集市,接下來我要掌握口語。”
此時,星月已經能給出小販說的話的翻譯“8個雷亞爾。”
趙傳薪聽不懂,換彆人此時已經慌了,趙傳薪卻淡定自若的指了指玉米餅和旁邊的醬料,示意讓對方給自己準備一份。
他沒著急翻書,反而四處瞎轉悠,最後在圖書館的一端找到了個祭拜聖母的祭壇。
星月說的圖書館叫——帕拉福斯圖書館,建於近三百年前。
趙傳薪沒有生太伏和雷亞爾,但他有鷹洋……當初偷的。
掏出一塊1比索的鷹洋,趙傳薪丟了過去。
忽然將銅眼甩出,銅眼被星月銜著放置在祭壇塗著金漆的鷹像下陰影裡,隻露出了一角,十分隱蔽。
聖莫尼卡修道院的外牆同樣貼滿了橘黃和青花兩色陶瓷,外麵還有壁龕,裡麵是神態莊嚴又慈祥的聖母像。
對方給他找了一枚20生太伏的硬幣,正麵是太陽石的柳葉花之環,背麵也是銜著蛇的神鷹。
趙傳薪把硬幣收好。
隻是嘗了嘗醬燉雞,卻大失所望“老子造了什麼孽,才選擇吃這個?”
小販疑惑“你說什麼?”
星月小聲的在趙傳薪耳邊說了一句,趙傳薪照葫蘆畫瓢,用荒腔走板的西語回道“我說,上帝與你同在。”
小販咧嘴“讚美你,我的朋友。”
趙傳薪用漢語說“做的什麼幾把玩意兒,還有臉笑。”
小販用西語說“看來你很喜歡醬燉雞的味道,多吃些,出了普埃布拉你就吃不到了。”
趙傳薪用漢語說“就這破玩意兒,乾飯都不惜的吃。”
雙方帶著笑臉,友好交談。
趙傳薪在這座漂亮的但不算大的小山城裡,盤桓到了夜幕降臨,才傳送回伊森莊園。
星月說得對,他直接傳送回去,不但少了舟車勞頓之苦,還能減少定位在路上的概率。
弗萊迪·帕維特對於趙傳薪每次回來都從臥室出來見怪不怪了。
他有時候會對心腹說“老爺不是太接近上帝,就是太接近撒旦。”
要麼是神力,要麼是魔鬼之道。
趙傳薪獨自跑進了廚房,烤了一盤子牛肉大快朵頤。
他的牙已經全部長齊。
牙口好,吃嘛嘛香。
在這個時代,人有的時候和牲口差不多,一個男人行不行,還要看牙口,牙口好的人更受歡迎。
就像以前的奴隸。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弗萊迪·帕維特聞訊而來,在外麵滿臉無奈的等候“老爺,伱想要進餐,應當通知我,主人自己去廚房是一種有失體麵的行為。”
趙傳薪擦了擦嘴上的油漬不耐煩的說“好好,知道了,下次我打板要飯。”
弗萊迪·帕維特“……”
趙傳薪錯開話題“費蘭德·諾克斯那孫賊聯係上了嗎?”
“啊這……”弗萊迪·帕維特覺得老爺就是和他對著乾,否則怎麼能出口成臟呢?他說“聯係上了,明天上午九點,他會準時造訪咱們莊園。老爺,我要不要通知海牙方麵?”
趙傳薪來去如風,本想偷偷去,先探探路。
可轉念一想,他的行蹤多方矚目,還不如提前通知一聲“告訴他們,我將在兩日後抵達海牙灣。”
弗萊迪·帕維特瞠目結舌“老爺,您確定要我這樣對他們說嗎?再快的船,也不可能用兩天時間橫跨北大西洋。”
“讓你平時多讀書你就是不聽,北大西洋才多大一點,兩天時間,多用十分鐘都是浪費。”
“……”
趙傳薪睡覺的時候,星月造了第一把星月1909原型槍。
翌日早。
趙傳薪起床,看見床頭的新式輕機槍嚇了一跳。
他抄起來看看問“能用?”
星月說“能用,但缺少吸音寒鐵,隻能點射,否則有炸膛的風險,你可以先試試手感。”
趙傳薪先去刷了牙,然後興致勃勃的扛著輕機槍出門。
早起的仆人見了各個“花容失色”。
“老爺一大早的,這是要做什麼?”
“噓……我聽說,老爺可不是一般人。”
“行了,都不要嚼舌根了,這不是我們能議論的。”
經濟蕭條,這種安逸、薪水及時的工作並不好找。
於是大家紛紛閉嘴。
趙傳薪扛著槍到了莊園靶場,壓彈上膛,點射。
砰。
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