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創手術的困難和風險,在於從傳統開放直視手術的操作方式,轉變為在顯微鏡和內鏡等環境下的手術。
在一個十幾毫米甚至隻有幾毫米的微小通道下進行複雜操作,這就對醫生的操作技術要求非常高。
脊柱外科充滿風險,裡麵含有脊髓和神經,毫米之差的失誤,就會對病人造成終身影響。
所以,微創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對醫生的要求比開放手術更高。
這種取細針的手術,沒有極致的微創水平,絕對不敢嘗試。
開刀手術,你可以在術區翻騰幾下,實在不行延長切口。
微創手術,水平不到家,連翻騰的機會都沒有。
“彩超——適時引導,超聲科——醫生——可以配合嗎?”徐誌良提出疑問。
楊平對徐誌良說:“我自己來操作超聲探頭。”
徐誌良忘記了,楊平可是能夠自己做彩超的,水平還很高。
如果兩個人配合,一個彩超引導,一個完成手術,這種分離,讓複雜操作風險非常高。
但是楊平自己操作彩超引導,這樣風險又低一些。
“如果有把握,我同意。”
張教授對楊平這個創新的舉動表示肯定,彩超結合內鏡,用彩超定位,幫助內鏡建立準確的通道,通道直達椎間隙的位置,再在彩超引導下,取出細針。
“把握很大!”
楊平很自信。
既然楊平這麼說,張教授心裡也有數,說:“這根針,沒有其他意見就定下來。”
沒有意見,就進行下一根針的討論:在胸腔心包的這根針。
“胸腔鏡結合彩超,可行不?彩超定位,胸腔鏡監視下,切開心包,取出這根針?”張教授還是推崇腔鏡與彩超的結合。
如果頸椎那根針可以彩超引導下微創取針,那麼這根針也可以嘗試。
“片上顯示,這根針的輪廓不太光滑,意味著它已經生鏽。”
宋子墨將片已經看了幾遍,可以確認,這是一根生鏽的針。
如已經生鏽,無疑增加了取針的難度,很可能一不小心將針弄斷。
“沒錯,這根針已經生鏽,胸腔鏡進入的方向非常嚴格,必須與針擬定取出的路徑在一條直線上,否則容易斷針。”
楊平覺得宋子墨的閱片技術又有進步。
從片上針的輪廓判斷生鏽,這需要非常高的閱片技術。
徐誌良看看宋子墨,又看看片,然後湊近一點,仔細觀察那根針。
“要不要請胸外科協助?”
張教授說話很直爽。
這些醫生都是骨科醫生,雖然醫院給了他們整個外科的手術權限,但那是為了手術方便。
楊平和宋子墨也展示過全身創傷手術的能力,但畢竟術業有專攻。
“理論上需要,實際操作沒必要。”宋子墨的回答很辯證。
以楊平的水平,還用胸外科幫忙?胸腔鏡和腹腔鏡玩得爐火純青。
宋子墨的技術全是楊平手把手的教出來的,他最清楚楊平到底有多厲害,這個人就是這麼豪強,技術上好像沒有盲區,也沒有天花板。
反正到目前為止,宋子墨還沒見過楊平說有把握的手術拿不下來的。
張教授扶了扶眼鏡:“嗯,既然這樣,那就不需要多科室協同,你們單乾吧。”
其實請胸外科普外科協作,不僅是技術上的事,還可以分擔風險,萬一有什麼問題,大家一起承擔責任。
如果是其他人主刀,張教授還是會請其他科室協作,給年輕人分散風險。
現在是楊平主刀,不請就不請,楊平幾斤幾兩,張教授還是心裡有譜。
這兩根最危險的針手術方桉確定,剩下的並不是萬事大吉。
剩下的針所處的位置雖然沒有這兩根凶險,但是手術難度並不比這兩根低。
比如,腹腔裡麵的幾根,腹腔鏡進去,很難找到針在哪裡,隨著腸子的蠕動,針可能移位,片上看到在腹腔,誰知道究竟插在哪個部位,說不定腸壁上,說不定在腹膜上。
就算切開手術,打開腹腔,翻來覆去,也很難找到針究竟在哪?
何況微創手術?
彆看小小的細針,取針,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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