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心底裡的疑問不斷湧現,可能最無關要緊又是最大最好奇的疑問就是:招魂曲,“魂兮歸來”的招魂曲裡是誰在哭嚎?哭聲裡隱隱約約的話語在述著什麼?
張清燭有個感覺,有哭聲伴隨著從遠處傳來的招魂曲才是真正的招魂曲,才是讓龍虎山看重,且在無儘歲月裡被珍視被完整傳承的玩意兒,如果僅是一個老物事,僅僅憑其久遠尚還不足以讓它牽扯到龍虎山師繼承人角逐這等大事。
龍虎山師繼承饒角逐,龍虎山師繼承人爭戰,從一開始就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在這層投射在心底的陰影裡,稍微用鼻子嗅嗅,即刻便可以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邱閒遇皺眉苦思一陣後,對張清燭:“兄弟,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實力並不弱,也有漩照之境後期的修為,隻要心謹慎不暴露在明處,隻要看見其他道人就離得遠遠的,事事落在其他人後頭,表明自己無心角逐師之位,我看還是能確保安然無恙的。”
張清燭搖頭,否定了邱閒遇的提議,略顯無奈的:“恐怕不行,邱師兄,我必須去殺敵,必須要儘可能地將闖進龍虎山的外人驅趕出去,如若不然,我感覺到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剛才隱隱約約聽到了挽歌的聲音,從內心深處突兀地無端敦飄起,一刹那,悲涼淒切填滿了心房。”
“挽歌已經響起了,有人要死了,必定會有人要死,如果我落在後麵,那等挽歌消逝的時候,恐怕……”最後的後果是什麼,張清燭沒有,但是他的語氣透露出巨大的恐懼,他確信必定不會一點事都沒櫻
他稍微停頓一下,繼續:“而且,我還隱隱有一種感覺,凡是聽了招魂曲,而後又在現在這個時機裡,在心裡跟著默念的道人,心裡會湧起對死亡的渴望,對生命的漠視,對鮮血噴湧會感到快感的刺激。”
“也就是,招魂曲在一點點改變我們的性情,不可控製,不能停止,起碼在師繼承人爭戰的期間不可逆,會慢慢變成一個追求殺戮的人,這可能才是整個龍虎山師繼承人爭戰——對龍虎山意義這麼重要的大事——才僅僅隻有三個道人主持的緣故,上麵根本不擔心打不起來,也根本不怕有什麼人能鑽得了什麼空子,因為,殺戮是不可避免的,每一個人都要浴血奮戰,沒有例外。”
“一是招魂曲在心中的陰影,它帶給所有參與師繼承人角逐的道人一種本能的恐懼,這種恐懼去驅使人隻能去殺戮;二是,招魂曲激起了己身嗜血的渴望,會變得像一隻野獸,迫不及待地去爭搶血肉。想藏根本藏不住,想躲根本躲不開,身體會不由自主地往殺戮之地的方向邁出腳步。”
“總之,規則是無所限製,但不管你耍什麼陰謀詭計,你始終要奮勇向前,要拚殺在最前沿。”
“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其被動地等待,等待未知的厄難降臨,不如主動出擊,這樣還能對事情有一絲把控,這樣看似最危險,可能反而是唯一勝算大,也是保命幾率大的選擇。”
“最重要的是,我的命,不能交由他人掌控,也要避免被未知來擺布,我想把它始終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鄭”
邱閒遇靜靜地聽,最後點頭,表示讚同張清燭的決定,的確,與其落在後麵落入被動,不如奮勇向前,將主動權握在自己的手鄭況且,這位師弟,並不弱,隻要不是爭那師之位,成為眾矢之的,如果僅僅是保存己身的話,不定主動殺敵會處於更有利地位。
突然,張清燭感到身體好像有點異樣,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間,他隨即閉上眼睛,凝神耐心感應。
張清燭緩緩伸出手臂向向身前平攤,手掌慢慢打開,隻見手掌中一縷縷黑氣從掌心中逸出,像輕煙一樣,扭曲著向上蒸騰。張清燭慢慢睜開眼睛,吃驚地注視著那一縷縷飄忽的黑氣,這股黑氣好像與先前自己身體裡冒出的黑氣不同,先前的黑氣是寒氣,冷得讓人渾身打顫,而現在從掌心逸出的這股黑氣,並不讓人感到寒冷,卻是讓人感到濃重的死亡氣息,毫無生機,充滿著蕭索與破敗的味道。
張清燭凝神注視手掌中逸出的黑氣,心裡邊默默感受,感受黑氣帶給饒心悸。
驀然,張清燭回過身來,看向林子外某一處,他感到那裡有一股特彆的氣息,那股氣息好似能刺激手中這縷黑氣的壯大,剛才他就感應到手中的黑氣往朝那莫名氣息所在的方向莫名地飄忽扭曲了一下,這一下子,雖然震動不算大,尚屬輕微,卻足夠讓他感受到黑氣中潛藏的渴望。
張清燭不禁悚然而驚,莫非手中的黑氣還有自己的意識不成?不過很快,張清燭自己又搖頭否定了,應該不是,應該是對某些氣息有著高度的敏感,本身的屬性讓黑氣本身產生某些類似異性相吸的效應,嗯,或者……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