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已經大道傷及根本的可怕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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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畦從登龍台那邊一掠而至,蹲下身,臉色鐵青,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怨恨那個範峻茂的存在,若非如此,自己今天絕不會全然蒙在鼓中,定然能夠窺得先前異象的內幕,在查探清楚這位雲林薑氏老嫗的狀況後,更是心頭驚駭,本命飛劍,毀了?但是苻畦沒有道破天機,淡然道:“受了些傷,我們趕回府邸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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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南華望向城牆那邊,已經沒有了陳平安的身影,是死在外城裡頭的某處了,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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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東海和苻春花再次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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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到這位不可一世的教習嬤嬤“受了些傷”,對他們還不願對城主座椅徹底死心的兩人而言,可是一個不小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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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南華輕聲詢問道:“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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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畦搖頭道:“不要管了,意義不大,現回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杜懋消失了。不走東門,往南門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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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老龍城如今當之無愧的頭把交椅,並且板上釘釘要一統老龍城的苻家,車馬竟然選擇繞路,往南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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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呆頭鵝的,自然是還是城頭上那個杜儼,飛升境杜懋的嫡係子孫,揉了揉眼睛,老祖宗人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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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丁氏,修行資質平平,反而比金丹境圓滿的杜儼更加鎮定,“在桐葉洲,老祖宗都可以橫行,何況是這麼小的一個寶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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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儼點點頭,握住她的手,笑道:“是我失態了。此次事了,我們桐葉宗就會以老龍城作為跳板,一路往北撒網,收攏各大仙家門派,順我桐葉宗者昌,逆者亡。到時候我會負責其中一條路線,你呢,就當你的丁氏家主,老龍城以後就隻有苻、丁兩大姓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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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婦人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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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龍城外邊的丁方侯三大姓氏,都有派遣各自家族供奉截殺鄭大風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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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先前苻家臨時起意的安排,其實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不該如此倉促且,而是城外一撥人,外城一撥,內城一撥,三撥人都可以做得更加“符合身份”,讓人抓不住把柄,而不是這種近乎街巷鬥毆的拙劣伎倆。隻是既然苻家都舍得臉皮不要,他們之前的四大姓結盟,可在孫家孫嘉樹、丁家杜儼先後倒戈向苻家後,在得知苻家的截殺命令後,哪裡有討價還價的本錢和底氣,以後淪為苻家附庸,吃些苻家嘴裡剩下的殘羹冷炙,總好過今晚就給連根拔除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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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族隊伍中,那個方姓子弟沒覺得形勢有變,還惦念著今晚的大擺宴席,到時候讓那些灰塵藥鋪的女子,全部拋頭露麵,誰喝一杯酒,就能教她們脫去一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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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姓氏的話事人在商量之後,決定跟隨苻家去往南城門,至於身後那些負責截殺的供奉客卿們,先不去約束,想必摘取頭顱後,自會在城中與他們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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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之上,範峻茂緩緩醒來,果然跌境為金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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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沒有半點怨懟,大笑過後,瞥了眼底下的登龍台那條路線,還有零零星星的廝殺,她皺了皺眉頭,伸手捂住心口,另外一隻手雙指往下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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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之中,一條條光柱紛紛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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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動用了雲海根本氣運,範峻茂的出手,威勢不亞於尋常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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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傷亡慘重的供奉客卿們,僅剩下的五六個,又給一個個射穿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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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死士的範氏車夫,隻剩下最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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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四人,最終走上那輛馬車的,隻有渾身浴血的盧白象,和披掛甘露甲、傷勢最輕的魏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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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武瘋子朱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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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右邊更是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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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白象撿回了那把癡心劍,不忘在那些屍體上,對著心口一劍一劍戳下,這才去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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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龍城內,那個先前能夠在光陰停滯中陰神遠遊的大修士,富家翁妝扮的矮小老頭,此刻站在一棵樹下,彎腰捧腹大笑,笑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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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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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千年以來,老人未曾如此開懷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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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懋這個老變態,原來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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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次跨洲北上,本意不過是散心,去會一會某個同道中人,哪裡想到能碰上這麼一樁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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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身在桐葉洲,卻在寶瓶洲某些中小仙家,尤其是各色仙子們心目中,名氣極大的“一尺槍”,最舍得一擲千金的山上豪客,與某位無敵神拳幫自稱“玉麵小郎君”的豪客,經常在那些鏡花水月的山門神通期間,為了某位仙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當然不是真打架,而是砸錢,而且可不是雪花錢錢,而是那小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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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收斂笑意,正色道:“今兒是個好日子呦,不能再扣扣搜搜了,必須壓下那個家夥一頭,我得闊氣,拿出該有的氣派來!再不能讓那個家夥囂張了。隻是可惜了正陽山的蘇稼仙子,多好多俊多有仙氣兒的一位姑娘唉,本來還想親自跑一趟正陽山,送件法寶的,可惜了,憾事憾事啊……還有那個神誥宗的賀小涼,賀大仙子,怎麼就離開寶瓶洲了呢,還想跑去見她,一睹芳容來著的,哪怕遠遠看一眼,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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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塵藥鋪偏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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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始終坐在那把椅子上,聽說就算病床上那個男人能夠起身走路,以後也會是個駝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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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一輩子佝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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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邋裡邋遢,長得還不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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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當年,在大門口,看著那些山上仙家走入小鎮,吊兒郎當的漢子嘖嘖驚歎,“剛才那婆娘,大腿能夾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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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消瘦少年還聽不懂那句葷話的言下之意,隻好問道:“那位夫人練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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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沒個正經的漢子,其實就已經是八境武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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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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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沙啞道:“鄭大風,我走了這麼遠的路,遇到過很多江湖中人,你是骨頭最硬、脊梁最直的那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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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那個昔年小鎮看門人,躺在鮮血浸透的被褥中,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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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龍城那座孤島渡口之外的海上,踩在巨大金黃葫蘆上邊的小道童,正可憐兮兮地伸出雙手,被一個窮酸老秀才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樹枝,“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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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眼眶通紅,叫苦不迭,“文聖老爺,真不關我的事情啊,這次老龍城,我又沒坑害他陳平安,是他自己惹上了那個杜懋,我都推算不出來啊,杜懋什麼境界,我總不能去老龍城送死吧,你打我不合規矩啊……哎呦!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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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不聽這抱怨還好,一聽到這個更來氣,下手更狠,“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王八羔子,當年你跟誰稱兄道弟來著?是誰跟你把臂言歡來著?嗯?拿起筷子吃飯放下筷子罵娘是吧?臭牛鼻子教歪了你,我來把你板正嘍!還敢躲?立定,站好,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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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乖乖伸著手,實在是躲也無處躲,哀嚎道:“文聖老爺,你再這樣,我就跟師父他老人家告狀去了,你那麼偏袒陳平安,我師父也會偏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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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氣呼呼道:“還敢頂嘴,臭牛鼻子肚子裡什麼壞水,我會不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今天不把你打服了,我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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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哇哇大哭,“文聖老爺,咱們本來就是一個姓氏啊!咱哥倆哪怕不是一家人,可看在這點香火情的份上,你就少打我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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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冷哼一聲,丟了那根樹枝,教訓道:“以後搬家搬到了青冥天下,少惹事!就你這點小機靈,隻會是禍事。那座白玉京裡頭的道士,十二樓五大城,神仙逍遙是逍遙,卻也意味著不會像浩然天下這麼講規矩的,他們最不願意要的,就是規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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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一屁股坐在金色大葫蘆上,擦拭眼淚後,使勁抖動雙手,抬起頭,好奇問道:“師父老人家沒說要去那座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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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瞪眼道:“你知道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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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哦了一聲,“我知道個屁,然後我知道你是文聖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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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嗬嗬一笑,又抓住了根隨著海水飄遠的樹枝,小道童則自己站起身,站好伸手,又開始新一輪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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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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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不起眼的小枯枝,給眼前這個老窮光蛋攥在手裡,可半點不比劍仙飛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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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瞥了眼西南那邊,丟了枯枝,一巴掌拍在小道童腦袋上,“趕緊滾蛋,以後夾著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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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大葫蘆飄蕩遠去,站在上邊的小道童突然背對老秀才,彎腰扭屁股,不忘轉頭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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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擰轉,那根枯枝嗖一下,剛好戳中小道童的一瓣屁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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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拔了那根枯枝丟掉,一蹦一跳著,趕緊駕馭腳底下的養劍葫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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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次露麵,老窮光蛋氣得不輕,所以要拿他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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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人小鬼大,氣呼呼道:“氣煞老夫也!以後再不跟你稱兄道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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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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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又戳中另外一瓣屁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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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打發了那個小王八蛋,往西南那邊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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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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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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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二話不說,火冒三丈,過去就是跳起,一巴掌狠狠拍在那個劍修的腦門上,猶不解氣,一巴掌接著一巴掌,“你個沒用的玩意兒,小齊護不住,好,算你有借口有理由,離著遠,不曉得驪珠洞天的境況,好嘛,如今連眼皮子底下的小師弟都護不住,放著書不讀,你練劍練劍練劍,練個屁的劍!知不知道他陳平安被你害了兩次,一次是心境被你牽引,一次是你冒冒失失贈送十二境妖丹,陳平安差一點,就隻差一點,就要遭受這場無妄之災了!杜懋,聽說過嗎?!一個飛升境的臭不要臉東西,在老龍城堵住了陳平安,你小師弟如今才是一個五境武夫!專程衝著你小師弟去的!什麼為宗門參與大驪謀劃,什麼幫人試探老神君,都是扯淡!就是要殺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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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在外人麵前,哪怕是那個小道童,甚至是那兩個坐鎮天幕的儒士,所謂的生氣,仍是點到為止,最少不會如此直白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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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這名劍修身前,是半點不含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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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劍修也站著不動,任由個子比自己矮許多的老秀才,蹦跳著一次次摔巴掌在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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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左右真是瀟灑啊,齊靜春一輩子都不如你瀟灑,這個小師弟更不如你瀟灑,誰都不如你左右瀟灑!你這麼瀟灑,你咋不飛升上天滾你他娘的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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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站在原地,不還手,不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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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左右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生氣和失望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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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那次自囚學宮功德林,是他左右相伴左右,先生依舊笑嗬嗬,半點不以為是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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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文廟神像一次次被人移動位置、搬出、打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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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依舊無所謂,是真的無所謂,而不是故作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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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先生從來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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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臉色平靜,問道:“先生,弟子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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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記起是我的弟子了?我當年是怎麼對付的那尊中土五嶽神祇?如今你占著理、有著劍……你說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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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又是跳起來一巴掌拍在左右腦袋上,指了指桐葉洲最北方,怒喝道:“乾他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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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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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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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與一身劍氣之下,大海東西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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