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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拳劍皆可放,去看一條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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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輕輕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臉頰,站起身,返回山門口那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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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桌上的燈火,光亮透出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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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下意識就要加快腳步,然後驟然放緩,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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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以後,從來沒有哪次“回家”,泥瓶巷祖宅會有燈火等候,成為少年之後,違背誓言,還是去當了龍窯學徒,掙了些銅錢,可每次出門怎麼可能不熄燈,由著燈油消減?今天則是出門時分,已然忘記熄燈,你這會兒匆忙趕去屋子,又能做什麼?吹滅了?可是當下沒有半點睡意,注定要挑燈夜讀,再點燃燈火?那麼這熄燈點燈之間,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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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乾脆就緩緩而行,進了屋子,關上門,坐在書案後,繼續翻閱香火房檔案和各島祖師堂譜牒,查漏補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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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靜,就先彆練拳,至於修士煉氣,就更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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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在藕花福地就知道心亂之時,練拳再多,毫無意義。所以那會兒才經常去狀元巷附近的小寺廟,與那位不愛講佛法的老和尚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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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如今陳平安是提不起精神氣,比心不靜還要更加複雜,那些精氣神如墜井底,巨石綁縛,怎麼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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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種心境,倒也算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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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合上那些保存不善的泛黃檔案,拿起手邊那把當年在大隋京城鋪子,買玉簪子時掌櫃附贈的普通小刻刀,以刀柄輕輕在桌上畫出一條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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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陳平安抽出一張被他裁剪到書籍封麵大小的宣紙,提筆畫出一條直線,在首尾兩端各自寫下“顧璨大錯”和“顧璨向善”,字體較大,然後在“錯”與“善”之間,依次寫下蠅頭小楷的“書簡湖一地鄉俗”,就在陳平安打算寫一國律法的時候,又將之前七個字抹掉,不但如此,陳平安還將“顧璨向善”一並抹掉,在那條線居中的地方,略有間隔,寫下“知錯”,“改錯”兩個詞語,很快又給陳平安塗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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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陳平安將這張紙揉成一團,卻沒有丟入竹簍,而是收入方寸物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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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雙手籠袖,背靠椅子,熄滅燈火,閉上眼睛,似睡非睡,下一次睜眼,已是天蒙蒙亮的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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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將半夜縈千歲,隻恐一朝便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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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站起身,不用手腳舒展,筋骨自行鬆動,傳出一連串的咯吱響聲。陳平安走出屋子,打算繞著青峽島走一圈,青峽島是書簡湖首屈一指的大島,估計走下來得花半天功夫。如今他在屋子那邊的衣食住行,有一位青峽島少女修士負責,陳平安便去住在附近看守山門的一位老修士打聲招呼,見著了那位少女修士,就說今天不用往這邊送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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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是個洞府境修士,趕緊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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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突然笑道:“估計她還是會準備的,我不在的話,她也不敢擅自走入屋子,那就這樣,今天的三餐,就讓她送到你這邊,讓張老前輩享享口福,隻管放開肚子吃便是,先前張老前輩與我說了不少青峽島舊事,就當是報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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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修士忐忑道:“陳先生,我可不會因為嘴饞丟了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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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搖頭道:“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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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修士仍是不太爽利,委實是在這青峽島見多了風波詭譎的起起伏伏,由不得他不膽小如鼠,“陳先生可莫要誆我,我曉得陳先生是好心,見我這個糟老頭子日子清貧,就幫我改善改善夥食,隻是那些美食,都是春庭府邸裡的專供,陳先生若是過兩天就離開了青峽島,一些個躲在暗處眼紅的壞種,可是要給我穿小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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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道:“那就將春庭府食盒都擱在張老前輩這邊,回頭我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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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修士笑道:“還是這樣比較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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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離去後,老修士有些埋怨這個年輕人不會做人,真要可憐自己,難道就不會與春庭府打聲招呼,到時候誰還敢給自己甩臉子,這個賬房先生,假惺惺做派,每天在那間屋子裡邊故弄玄虛,在書簡湖,這種裝神弄鬼和沽名釣譽的手段,老修士見多了去,活不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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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修士這一發牢騷,就如洪水決堤,開始埋怨那個家夥在山門這邊住下後,害得他少了好些油水,再不敢為難一些下五境修士,私下盤扣一兩顆雪花錢,遇上一些個身姿曼妙的晚輩女修,更不敢像往常那般過過嘴癮手癮,說完了葷話,偷偷摸摸在她們屁股蛋兒上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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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能夠跟這位賬房先生套近乎,混個熟臉,說不定也能因禍得福,從此搭上春庭府這條線,不敢說飛黃騰達,在青峽島混個油水十足的衙門,不也行?不曾想那個賬房先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任由他手段迭出,百般討好,要麼是江湖雛兒聽不懂話外話,要麼是裝傻扮癡,其心可誅,估摸著眼中隻瞧得起呂采桑那些與顧魔頭交好的天之驕子,打心眼就看不上自己這種沒有前途的洞府境,真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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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慢慢走,期間又有繞路登山,走到那些青峽島供奉修士的仙家府邸門前,再原路返回,以至於回到青峽島正山門那邊,竟然已是暮色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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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遠遠看去,那位春庭府邸的年輕女修,據說是顧璨娘親的貼身婢女,雙手拎著一隻精美食盒,亭亭玉立,站在屋子門口,看門老修士低頭哈腰陪在一旁,像是在賠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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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快步走去,從那位年輕女修手中接過了食盒,道了一聲謝,生了一張肌膚白膩鵝蛋臉的春庭府少女,向這位陳先生施了個萬福,並未多說什麼,姍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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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回到屋子,打開食盒,將菜肴悉數放在桌上,還有兩大碗米飯,拿起筷子,細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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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重新收拾好碗筷,一一放回食盒,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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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大事,對錯是非,不是有理由有借口去做,顧璨能夠在內心說服自己,就可以像那些紙上文字,可以一筆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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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是顧璨的不認錯,不以為是錯,才在陳平安心坎此處成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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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己無法放棄顧璨,又不會因一地鄉俗,而否定陳平安自己心中的根本是非,否認那些已經低到了泥瓶巷小路、不可以再低的道理,陳平安想要向前走出第一步,試圖改錯和彌補,陳平安自己就必須先退一步,先承認自己的“不夠對”,萬般道理且不說,換一條路,一邊走,一邊完善心中所思所想,歸根結底,還是希望顧璨能夠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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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說,隻有上不去的天,天即長生不朽,沒有過不去的山,山即人間種種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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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想要去直麵這些心坎,自己的,已死之人的,在乎那些已死之人、猶然在世之人的,這些注定會磨損心中萬古刀的人間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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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錯,無非是兩種結果,要麼一錯到底,要麼就步步改錯,前者能有一時甚至是一世的輕鬆愜意,大不了就是臨死之前,來一句死則死矣,這輩子不虧,江湖上的人,還喜歡嚷嚷那句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後者,會尤為勞心勞力,吃力也未必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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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樹楊,一人拔之,則無生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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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想要先嘗試著去驗證這句話的正反兩麵,至於對錯,無論最終得到的結果如何,則都與書上道理擱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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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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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當下能做的,不過就是讓顧璨稍稍收斂,不繼續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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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顧璨說了那麼多,最後讓陳平安感覺自己講完了一輩子的道理,好在顧璨雖然不願意認錯,可到底陳平安在他心目中,不是一般人,所以也願意稍稍收起跋扈氣焰,不敢太過順著“我如今就是喜歡殺人”那條心路脈絡,繼續走出太遠。畢竟在顧璨眼中,想要隔三岔五邀請陳平安去春庭府邸這座新家,與他們娘倆還有小泥鰍坐在一張飯桌上吃飯,顧璨就需要付出一些什麼,這種類似交易的規矩,很實在,在書簡湖是說得通的,甚至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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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來,陳平安跟田湖君要了一塊青峽島供奉玉牌,掛在腰間,第二天開始在青峽島四處逛蕩,與人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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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柳島群雄彙聚,推舉“江湖君王”的那一天,陳平安甚至跟青峽島借了一艘渡船,重新穿上金醴法袍,背好那把劍仙,開始獨自一人,以青峽島供奉的身份,以及對外宣稱喜好撰寫山水遊記的小說家練氣士,以這個從未在書簡湖曆史上出現過的滑稽身份,遊曆書簡湖那些法外之地的眾多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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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那幅田湖君贈予的江湖形勢圖,先從青峽島的十多個藩屬島開始登岸遊曆,田湖君結丹後名正言順開辟府邸的眉仙島,還有那每逢明月照耀、山脊如雪白魚鱗的素鱗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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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平安晝夜不息,將這些島嶼逛完,已經是三天過後,又記下了一些不在香火房檔案上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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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簡湖那座宮柳島上還在爭吵不休,隱約分出了三個陣營,擁護青峽島劉誌茂擔任新一任江湖共主的諸多島嶼勢力,竭力堅持截江真君“才不配位”的一撥島主,這些島主與藩屬勢力,立場極為堅定,便是劉誌茂坐上了江湖君主的盟主座椅,他們也不認,有本事就將他們一座座島嶼繼續打殺過去。最後一個陣營,就是坐觀虎鬥的島主,有可能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也有可能是暗中早有秘密結盟、暫時不便亮明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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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反對劉誌茂的那些島主,每次開口,好似事先約好了,都喜歡陰陽怪氣說一句截江真君雖然德高望重,然後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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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簡湖,德高望重這個說法,好像比任何罵人的言語都要刺耳,更戳人的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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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陳平安自己駕馭渡船,來到一座名為珠釵島的島嶼,距離青峽島較遠,島嶼不大,門派修士弟子稀少,所以此次宮柳島會盟,去不去宮柳島在兩可之間的島主,並未像其他許多削尖了腦袋都要去宮柳島占據一席之地的小島主,而是選擇留在島上,不摻和書簡湖這場極有可能決定未來百年格局的盛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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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停船靠岸,渡口已經站著一位高髻豐腴、穿著袒露的婦人,體態豐碩,方額廣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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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已經猜出這位龍門境女修的身份,相傳這位本名為劉重潤的婦人,曾是寶瓶洲中部一個覆滅王朝的皇室宗親,末代小皇帝正是被這位稱呼為姑媽的女子,提著送到龍椅禦座上去的,池水城那邊的稗官野史,傳言小皇帝當時年少懵懂,還笑嗬嗬拍著屁股底下那張巨大龍椅,要姑媽一起坐,然後這位婦人當時還真就一屁股坐了上去,抱起小皇帝在懷中,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無人膽敢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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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湖君曾經隨口提及過這位珠釵島島主,稱讚了一句“有大丈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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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重潤微笑道:“你就是住在青峽島山門口的那位賬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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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愣了一下,在青峽島,可沒有人會當麵說他是賬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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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說道:“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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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重潤開門見山問道:“該不會是你們青峽島見這珠釵島礙眼,趁著附近島主都去了宮柳島的間隙,來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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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搖頭道:“就我一個人拜訪珠釵島,多有叨擾,是想要跟劉夫人問些書簡湖的風土人情,若是劉夫人不願意我上島,我這就去往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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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重潤眯起那雙極為狹長的丹鳳眼,“若是我說珠釵島不歡迎賬房先生呢?我這島上,隻有女子,人人修為都不高,若是誰給你瞧上了眼,抓去青峽島擔任開襟小娘,我到時候是放人,還是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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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神色如常,抱拳告辭,轉身走上渡船,果真去往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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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重潤站在原地,這下子她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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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她都已經準備好一位姿容出彩的年輕女修弟子,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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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在下一座鄰近的飛翠島,一樣吃了閉門羹,島主不在,管事之人不敢放行,任由一位青峽島“供奉”登岸,到時候給青峽島那幫不講半點規矩的修士一鍋端了,他找誰哭去?若是孑然一身,他都不敢如此拒絕,可島上還有他開枝散葉的一大家子,實在是不敢掉以輕心,隻是如此不給那名青峽島年輕供奉半點麵子,老修士也不敢太讓那人下不來台,一路相送,賠罪不已,那般架勢,恨不得要給陳平安跪下磕頭,陳平安並未勸說安慰什麼,隻是快步離開、撐船遠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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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座島嶼花屏島,金丹地仙的島主不在,去了宮柳島商討大事,也是截江真君麾下搖旗呐喊最賣力的盟友之一,一位少島主留在島上看守老巢,聽聞顧大魔頭的客人,青峽島最年輕的供奉要來做客,得知消息後,趕緊從脂粉香膩的溫柔鄉裡跳起身,慌慌張張穿戴整齊,直奔渡口,親自露麵,對那人笑臉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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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見著了那位給青峽島藏藏掖掖的年輕供奉,少島主其實還是有些失望的,瞧著就不像是什麼擅長廝殺的高人,倒像是個鄉野村塾的教書匠,如今青峽島周邊附近的大小島嶼,其實都在暗中談論此事,隻是青峽島那邊口風緊,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傳出來,隻聽說是個在池水城當眾摔了顧大魔頭兩耳光的狠人,顧璨也沒還手,反而以禮相待,接到了青峽島春庭府邸,如今少島主在內的一乾狐朋狗友,都在押注此人能夠活幾天,花屏島少島主是押了一月內必死,誰不知道大魔頭顧璨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殺人隨心?書簡湖給那條大泥鰍當做腹中食物的練氣士,可不都是什麼仇家,青峽島的座上賓,觥籌交錯的酒肉朋友,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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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在花屏島喝了一頓酒,他喝得少,對方卻喝得很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聊出了許多少島主的“酒後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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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渡船上,撐船的陳平安想了想那些言語的火候分寸,便知道書簡湖沒有省油的燈,遠離花屏島,停船於湖心,陳平安掏出筆紙,又寫下一些人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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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每天就是這樣走走停停,在一座座島嶼看到不同的風景和人事,與珠釵島一般閉門謝客、婉拒陳平安登山的,一樣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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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懷中那張書簡湖形勢圖上,不斷有島嶼被畫上一個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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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天未亮就撐船離開青峽島,夜幕深深才返回青峽島那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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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簡湖除了彙聚了寶瓶洲各地的山澤野修,此處還巫風鬼道大熾,各種聞所未聞的旁門邪術,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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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比如像那花屏島,修士都喜歡窮奢極欲,沉浸於醉生夢死的快活日子,道路上,鑿金為蓮,花以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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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座島嶼名為鄴城,島主開辦了鬥獸場,誰若膽敢朝凶獸丟擲一顆石子,就是“犯獸”大罪,處以極刑。每天都有彆處島嶼的修士將犯錯的門中弟子或是抓捕而來的仇家,丟入鄴城幾處最著名的鬥獸場牢籠,鄴城自有醇酒美婦伺候著來此找樂子的八方修士,欣賞島上凶獸的血腥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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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位衣冠島的島主,據說曾經是一位寶瓶洲西南某國的大儒,如今卻喜好搜羅各地儒生的帽冠,被拿來當做夜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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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陳平安離開一座名為島的島嶼,島上有兩座仙家洞府門派,都擅長房中雙修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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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了陳平安,其中一做門派的女子,無論歲數大小,視線都好似那饑渴難耐的豺狼虎豹,隻是年輕人腰間懸掛著的那塊青峽島供奉玉牌,讓她們不敢太過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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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下山登船的時候,輕輕一震,猶然縈繞在法袍金醴附近的脂粉香味,飄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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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在去往下一座島嶼的路途中,終於遇到了一撥潛伏在湖中的刺客,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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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初一和十五各自攪爛一名刺客的本命物所在氣府,重傷跌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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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機欺身而近的一位兵家修士,在本以為勝券在握之際,給那個精神不濟、好似病秧子似的年輕人,一拳打得墜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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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撐船,以竹蒿將三人分彆拉上船,問了些問題,其中一名刺客趁著陳平安深思之際,再次拚死偷襲,便給輕描淡寫一拳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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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隨後將兩個活著的人,以及那具冰冷屍體,送到書簡湖雲樓城附近的岸邊,在一人背著屍體、一人踉蹌登岸後,陳平安掉轉船頭,緩緩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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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數十位練氣士浩浩蕩蕩殺出雲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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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名七境劍修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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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陳平安和那條渡船圍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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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問了那名劍修,你知道我是誰,叫什麼名字?是因為朋友義氣出城廝殺,還是與青峽島早有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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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放出豪言,他連那兩人都不熟悉,隻能算是朋友的朋友,但你們這些青峽島修士,書簡湖人人得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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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猶豫了一下,沒有去動用背後那把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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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雙指撚出了一張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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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遊神真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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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名七境劍修和幾名衝在最前邊的雲樓城“義士”,當場鎮殺,又以飛劍初一刺殺了那名劫後餘生的最早刺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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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那些鳥獸散的雲樓城修士,愈發萎靡不振的陳平安沒有就此去往青峽島,割下兩顆頭顱掛在腰間,反而再次停船靠岸,在渡口係好渡船後,走入雲樓城,來到一座高門府邸外,說是找人,一個剛剛在書簡湖島附近認識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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