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斌拱了拱手:“薛將軍,尊者命在下出宮辦事,將軍這是剛從侯府回來麼?”
薛煥同眼裡全是紅血絲,他護住了宣平侯府,又聽說丞相家裡出事,此後,一直忙著各處滅火。
到天亮之際,禁衛軍聚集中、,才算將昨夜暴亂徹底鎮壓。
他疲乏至極,趕著回家見家人,例行盤問一番,便打馬回府了。
虞文斌暗自鬆了口氣,看來,薛煥同還不知昨夜之事。
若是他知道宮裡變故,必然不會這般輕易放自己離開。
他心中忐忑,隻怕老侯爺等人已然不容尊者存在,隻是他們還沒找到地宮入口,一旦讓他們得知。
虞文斌不敢想,尊者被老侯爺等人誅殺,他這追隨之人又該如何自處!
跟在虞文斌身後的虞明惜,低垂的眼瞼下一片陰翳,她居然會寄希望於這個父親,怕是父親早早便將她給賣了。
薛煥同還沒靠近將軍府,就察覺有些不對。
臨近街道上,到處都是死屍並不奇怪,可他家門口血水滿地不說,牆頭還有燒焦的痕跡。
難道,家裡出事了?
他翻身下馬衝進院裡,就見院裡一片狼藉,散落各處的屍體還沒來得及收拾,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糊味和血腥之氣。
管事從後院出來,見薛煥同回來,禁不住老淚縱橫:“老爺,您可算回來了!”
薛煥同顧不得與他說話,匆匆去了薛老太太院裡。
廊下,幾個下人帶著傷,正在清理灑掃。
他望著院
裡亂七八糟的花草樹木,心中惶然無比。
“娘!”他大步踏進薛老太太房間,就見老太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薛鬆!”他大叫著府裡管事:“這怎麼回事?老太太病了,為何沒請大夫過來?”
薛鬆一臉疲憊:“昨夜太亂,壓根沒法請大夫,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各家都在請大夫。
小的一連跑了好幾家,坐堂大夫都被各家請去了,最後還是從程家請的府醫過來。
老爺.....”
薛煥同不耐煩打斷他的話:“府醫便府醫,趕緊讓他過來給老太太看診啊!”
薛鬆忙道;“老爺,府醫在夫人房裡,夫人傷的太重......”
“她再重能有老太太重要?”薛煥同氣得渾身火氣沒地兒撒,這都什麼時候了,薛鬆這個看不清眉眼高低的蠢貨,居然還緊著錢氏。
說話一而再被人打斷,壓根沒給薛鬆說話的機會,薛煥同抬腳就往錢氏院裡去。
他倒要看看,錢氏到底傷成啥樣了,連老太太都顧不過來。
“錢氏!”
怒氣衝衝的薛煥同,差點和滿手是血的府醫撞上。
他愣了一下;“我夫人......她怎麼了?”
府醫搖頭:“將軍,恕小的技藝淺薄,尊夫人的手臂和腿,耽誤太久,沒法再接上,隻能截肢了!”
薛煥同眼前發黑,身子一晃,險些沒站住。
他靠在屏風站住;“如何.....如何就要截肢了?”
府醫歎息道:“尊夫人右手胳
膊整個被砍斷,而腿上雖有骨肉連著,筋脈卻也儘斷,便是勉強保住,日後也是不良於行!”
那傷口卷開皮肉,觸目驚心讓他這行醫之人都看著心驚。
行凶之人怕不是刀法太笨拙,還是太精,存心讓薛夫人受這苦楚啊!
薛煥同看了眼麵白如紙、昏迷不醒的錢氏,恍惚出了房門,才留意到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一雙兒女。
“小姐和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