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賺錢就不要命了嗎?這一路上那麼多哨卡,你是怎麼過去的?”
“大將軍,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想到您的士兵紀律嚴明,不吃小人這一套,還把小人當成諜人抓回來,耽誤大將軍的時間。”
“嗯,倒是說得通。我軍中的軍糧也不多了,不如……”
“大將軍,萬萬不可,你不要被他騙了,他不是什麼行商,他是東萊人劉暾,五次出任司隸校尉,是王彌的同鄉人。”
苟曦搖晃著身子湊了過來,揭穿了劉暾的身份。
“哦?是嗎?劉先生?”
“可恨哪,我本欲為國除你這大胡,卻被這種反複小人出賣,我劉暾腦袋就在這裡,要殺要剮你隨便。”
“好,我素來就敬重這樣的英雄好漢,不過你為王彌賣命,也算不得有多麼光彩。”
“哼哼,我為他賣命?我賣他的命還差不多。我要你們狗咬狗。我投靠王彌是假,借他的手來殺你這個賊人,才是真。待你們鬥得兩敗俱傷,我再舉義軍克複洛陽。沒想到這麼宏偉的計劃,被一隻苟出賣了。”
“大將軍,殺了他,他在侮辱臣。臣是大將軍的左司馬,那就是侮辱大將軍。”
“哎,我覺得他,說得對。來人,搜身,我想,我們會有驚喜的。”
有人上來把劉暾拔光,不一會就把那封親筆信搜了出來,
“果然哪,王彌存了這個心思,調曹嶷來夾擊我?現在王彌長史是不是還在侯著,傳他過來。把劉暾押下去,好生看管著。”
不多時,張嵩走了進來。
“大將軍,這是我家主公的親筆信,如今大將軍你百戰百勝,又擒了苟曦,還任用他做左司馬,這份胸襟,天下人都看在眼裡,我家主公,向來和劉曜有恨,請為大將軍右司馬,為大將軍開創基業。”
“哎呀,這,怎麼使得哪?大家同為漢國效力,有什麼仇怨是說不開的哪?告訴你家主公,劉瑞小賊,不必驚慌,本將克日就到,助他殺賊。”
石勒兩句話打發了張嵩,把眾人都散去,隻是拉著張賓留下。
“孟孫,你怎麼看?”
“不管真假,這是個機會。大將軍應該趁著王彌還沒發現劉暾被擒,就出兵擊潰王彌,然後按照他信中的意願,先給他擺上一個鴻門宴,以大將軍之勇武,殺了他,想來不是什麼難事。”
“這倒是,不過,我顧慮陳午會在背後搞事情。這個家夥,真是個異類。這麼多王公貴族跪在我麵前乞降,可他一個乞活軍,居然要求死。”
“大將軍,石良那孩子一直在接觸陳午,不過陳午提了三個很苛刻的條件,石良和臣都想再談談看,沒和大將軍講。”
“哦?什麼條件?說來聽聽?”“第一,請斬苟曦、王讚。”
“這要求不過分啊?我也看不起這倆東西,士卒還在抵抗,他們先跪出來投降了。”
“第二,歸漢可以,但歸屬會稽公麾下。”
會稽公,就是劉聰給晉朝皇帝司馬熾的爵位。
“平陽路遠,連劉聰的聖旨,咱們都當擦屁股的紙,會稽公算個什麼。他就是要個麵子,我可以給他。”
“第三,隻負責鎮守,不負責追剿。”
“這,有點過分。不過,比起能殺死王彌這個大患來說,就不重要了,以後我們可以給他挖坑,讓他手上沾上自己的人血,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說,大將軍全準了他的條件?”
“對,一是時不我待,嘿嘿,孟孫,你看我這個成語用得是不是特彆好。”
“大將軍睿智。”
“好了,和你開個玩笑,論拍馬屁,你還真不如苟曦王讚,讓小良告訴陳午,條件都答應了,隻是苟曦王讚的命,我現在還有用,等殺了王彌,我把這兩個人交給他。”
“主公英明。”
張賓回去和石良一講,石良立刻就動身就進了蓬關,兩邊都是熟人,自然無人攔他,一路就順利的見到了陳午。
“陳叔叔,大將軍都答應你的條件了。隻是說苟曦王讚的命先借給他一個月,一個月後,交給叔父處置。”
“什麼?三個條件他都答應了?這大胡可真不是凡人。小良這次辛苦你了。這是你李頭叔叔,你帶他去那邊,把具體的事情敲定了。”
陳午的歸順,給石勒加了一顆定心丸,陸續的又劫了一些王彌的信使,基本上敲定了這件事情。
石勒沒有再等待,直接調轉方向,從背後殺向劉瑞,劉瑞軍大敗潰散,石勒和王彌再次會合。
在王彌發出他的邀請之前,石勒搶先一步。
“王大將軍,你我在這兗、豫之間配合默契,若不是你在後方坐鎮,我也不敢直入襄陽江夏。這舊日的恩情,我還沒有報答,這頓宴請,你可不能推辭。”
“哈哈,那是自然。”王彌看著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讓石勒來,石勒就真的來了。
“主公,三思啊,當年專諸刺王僚,孫峻刺諸葛,可都是在這酒宴之上,這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長史張嵩不免擔憂的勸道。
“無妨,石勒一介胡奴,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這種人他會知道鴻門宴?我去之後,找個借口就走,不等他什麼項莊舞劍。”
王彌也是飄了,他想借著這個機會,把石勒穩住,他算著時間,曹嶷的援軍應該快到了。
王彌沒有聽張嵩的建議,到了石勒的營帳,和他一同慶祝擊敗劉瑞。
石勒可不玩什麼項莊舞劍,那太麻煩了,他直接上去一伸手擰斷了王彌的脖子,然後大喊一聲,
“苟曦,你竟然敢殺我漢國大將軍。來人,抓起來。”
抓起了苟曦,石勒帶著王彌的屍體,來到王彌軍中就開始忽悠起來。
“晉人狡猾,天喪我大將軍哪。諸位若是要留下來給王大將軍報仇,就隨我馬踏長江,讓江南鼠輩見識一下弓刀的道理。若是要走,我發給路費。”
當然了,如果沒有營帳外一排排的弓弩,自然是有人想回家的。
石勒一口吞下了王彌的勢力,直接就和劉聰明牌不裝了。上表說王彌勾結晉廷餘孽叛亂,被他誅殺,現在他要南下掃蕩晉廷餘孽。
劉聰在平陽接到石勒的告知後,氣得恨不得把皇宮點了。這家夥終於連裝都懶得裝了,還把自己賜下的大將軍印璽都送了回來。
那個意思就是你彆拿這大將軍說事,要麼裂土封王,要麼各過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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