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把身旁的女子往邊上趕了趕,一屁股坐到了王羲之的右邊,說道,
“嗐,我能有什麼事情?誰不知道這江南有再世管仲,哪裡用我費什麼心?我不過就給大家跑跑腿,來回說和說和。”
王羲之看著溫嶠堆出來的笑容,和遞過來的酒,也跟著假笑了一下,說道,
“怎麼?太真兄是打算給我和荀崧也說和說和?”
溫嶠聽到這句話,忙擺了擺手,說道,
“這事情,我可摻和不起,我和荀家不一樣,我還年輕,等得起,我哪臉皮也沒那麼厚,總有有些實在的功勞,才好忝居高位吧?要不然天下人還不把我的脊梁骨戳碎了?”
王羲之聽到這話,才飲完了那杯酒,說道,
“我聽說,琅琊勸進,和群臣上書,都是太真兄的傑作?真是大手筆,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技驚四座,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溫嶠擺了擺手,說道,
“哎,逸少,這都是自家兄弟,你這誇得我都不好意思喝這杯酒了。這還讓我怎麼開口求你辦事?”
王羲之端起又一杯酒敬道,
“哦?建康的風雲人物,還有難得住的事情?”
“這不是嘛,你可能也聽說過,我和桓彝關係不錯,實際上也就是當年在洛陽一起睡花船的交情,但他好像是把我給賴上了,非要把大兒子勻給我,讓我替他教著。”
“桓元子?”
“是啊,他還說什麼,你看,這個孩子的名字都是按我的姓取的,這就是我的兒子一樣,非是把兒子丟我身邊,自己就跑了。”
“那你是想,讓桓溫算我的兒子?”
“哎,不帶這麼占便宜的,逸少你雖然見識多,但也不過十五歲而已,就要當人家父親。”
“那除了讓我當他父親,還有什麼能求到我身上的。”
“這不是嘛,我這出來進去的,要逢場作戲,身邊帶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也不方便嘛,我這就想著,看能不能把這孩子放在王家學堂裡,讓老先生管著他點,彆讓他把路走歪了。”
“就這事?”
“就這事。”
“行,你領著去吧,就說我同意了的。沒彆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彆,彆,還有事。”
“還有事?怎麼剛才不說?”
“這不是才想起來嘛?”
“真的才想起來?”
“哎,逸少,說破就沒意思了,我這一個人在建康,背井離鄉的總要有點警惕吧?”
“現在沒警惕了?你派人查了周圍,害怕我埋伏你?”
“你也知道,上次,我就差點被宋禕給刺殺了,那可是王大將軍的歌姬,我這也是被嚇怕了。”
“我和王大將軍不是一路人。”
“可我怎麼聽說,你是王大將軍的養子?”
“哪就要太真兄自己判斷了。”
“好,賭了。我想先問問鄴城兵敗的事情,逸少你怎麼看?”
“我無官一身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不看。”
“逸少,這就沒意思了,至於嘛,不就是我派人查了查周圍的環境嘛?”
“我說的是實話啊?太真兄要是再這樣試探,我可就走了。”
“好吧,那我就直接問了,你覺得琅琊王會不會被處死?”
“太真兄,你這實在是問錯了人,這種事情,你最起碼得問晉王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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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了,我就是問了他以後,才來的。”
“太子怎麼說?”
“太子讓我來問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是嗎?要我說啊,琅琊王驚才絕豔,當位儲君。”
“哎,逸少,這事情怎麼能開玩笑哪?”
“今天荀崧說了一堆屁話,倒是說了一句極好的話。我可以送給太真兄。”
“什麼話?”
“我代表不了王家。”
“我也代表不了劉司空,可他們不這麼想啊?那些像蒼蠅一樣圍攏過來的人,哪個不是看在劉司空的麵子上,就連我這個官職,多半也是劉司空的麵子。”
“劉司空的處境不好?”
“是很不好,雖然他來信說得形勢一片大好,又是聯係拓跋家,又是和宇文家建立了關係,還和邵續把酒言歡。”
“看來,形勢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你也聽出來了吧?姨丈在信裡不便言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沒有提段疾陸眷這個段家的單於。”
“怎麼?段家兄弟又鬨翻了?他們難道看不到石勒對他們虎視眈眈嘛?”
“這次可能不隻是是鬨翻了,段疾陸眷離開了燕國,穿北平而過,自己住到了令支城,還禁止他的叔父兄弟的前去。”
“你怎麼看?”
“是我問你在先。”
“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兩種可能,要麼是發生了政變,段疾陸眷要逃到平州去找慕容家避難……”
王羲之接過話來,說道,
“要麼是段疾陸眷快死了,他要離覬覦他單於位置的人遠一些,這樣才能把單於的位置傳給他兒子。”
“看法一樣,我也是傾向於第二種。”
“這樣的話,劉司空還是應該儘快的渡河南歸,石勒是不會放棄這個挑撥段家兄弟內鬥的機會的。”
“我去了信,不過依照我對劉司空的了解,恐怕……”
“你想我怎麼做?”
“我知道這話不該說,但我也實在沒什麼辦法了,能求的人都求了,都是讓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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