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沒想到,所救之人要吃了自己,敵對之人又救了自己,不得不說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拓跋一脈天賦異稟,以陰陽五行為爐火,以身為爐鼎,淬煉打磨後自身即為兵刃。
拓跋牧為所修乃是碧寒陰火,能夠吞噬血肉骨骼為己用,傳聞修煉至高深處可以吞噬活人神魂,比起魂修蹂躪屍體,可要歹毒的多。
赤足踏地,拓跋牧為飛身而起,十指成爪,嘴角揚起大仇將報的笑容。
李桃歌眼尖,瞅到拓跋牧為的背後,有幾縷陰火搖搖晃晃,不出意料的話,這將是他敗敵手段。
郭平佝僂的脊背逐漸挺拔,如同手中三尺青鋒,指尖彈擊劍身,發出鳥鳴般清脆音階,緊接著一劍化三劍,三道青芒劍氣慢悠悠浮現。
一個極快,一個極慢。
當三道青芒出現後,拓跋牧為如臨大敵,麵頰火焰再度升騰,直至蔓延雙臂,然後雙拳鑿出,兩道焰波破體而出,以滾滾之勢奔襲郭平。
都護府大總管讚歎道:“四年囚牢生涯,並無名師指點,全靠自悟,修為居然不退反進,能將氣勁和火焰暴漲兩倍有餘,拓跋一脈,還真是資質逆天呐。”
說話間,三道劍氣蠢蠢欲動,兩道射向焰龍,一道射向拓跋牧為。
劍氣和焰龍相遇,轟然一聲,爆出耀眼花火,緊接著如曇花一現,各自消失不見。
劍氣和焰龍都非實質本體,催動出的氣浪而已,比拚的是誰功力更加精純,結果不分伯仲。
可郭平還有一劍。
長驅直入。
劍氣陰柔似蛇。
拓跋牧為大手一抓,正好拿捏住劍蛇七寸,用力一捏,炸成細小蚯蚓,一道道刺入牆壁,刻出深達兩寸深痕。
拓跋牧為舔舐著鮮血淋漓的手掌,笑道:“劍氣不過如此,你老了。”
“不是我老了,是你更強了。”
郭平恭維道,下一刻青峰劍虛晃,幾十道劍氣虛浮,密密麻麻蓄勢待發,“一劍不能敗你,那百劍呢?萬劍呢?”
拓跋牧為終於露出凝重神色,體魄再強橫,也抵不住劍氣隨意蹂躪,況且不知道這老頭底蘊如何,究竟能揮出多少劍。
“拓跋少主,乖乖待在裡麵,我回去稟報郭都護,再去和雲帥商議,看看是否要放你出去,畢竟四年的牢獄之災夠苦了,足以抵消你闖下的大禍。”郭平輕聲說道。
“好。”
拓跋牧為輕易答應,“恭候佳音。”
“那你看……這位雲帥的侍衛是否交給我?再重新貼好符籙,鑄好鐵牢?”郭平笑著問道。
“有你在,還需要符籙和鐵牢?也罷,你們大寧向來小家子氣,貼就貼。”
拓跋牧為大方說道,轉過頭朝李桃歌看去,冷笑道:“這小子不能放,天天吃的清湯寡水,實在是不解饞,好不容易遇到活物,本少主要拿來填飽肚子。”
“好吧,區區一個侍衛,想必雲帥不會翻臉,那老夫先貼符籙?”郭平揮動衣袖,劍氣重歸於天地間。
拓跋牧為重重嗯了一聲,開始打量起李桃歌,似乎在琢磨先吃胳膊還是大腿。
郭平大步走去。
李桃歌從那雙一紅一黑的眼眸裡,並未看到饑餓神色,而是狡黠和殘忍。
“小心!”李桃歌看透了他的意圖,出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