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在張燕雲走進永寧府地牢後,親衛將這一消息火速稟報給十八營主將,除去尚在坐牢的崔九,十名將軍火速趕至國公府,每人攜帶幾十名悍卒,瞬間將大門堵滿。
十八騎都是屍山血海裡滾出來的亡命徒,主將旁邊的近衛,更是精銳中的精銳,雖然隻有二三百人,架勢堪比幾萬人陷陣,殺氣衝天,銳不可當。
巫馬樂是張燕雲入伍時的校尉,論資曆,論身手,論功績,九名主將無人能和他相提並論,雲帥曾經立過軍規,若自己戰死疆場,眾將士以巫馬將軍馬首是瞻,儼然欽定十八騎副帥,於是眾人圍在他的左右,目光狂熱躁動不安。
巫馬樂身材不高,體魄也不算雄壯,常年領兵作戰,養出不怒自威的大將氣度。
彆忘了,他的綽號是狂將軍,當年和南雨國作戰,曾放出豪言壯語,平定南部七國兩千人足矣,然後率領五百騎兵夜襲南雨國八萬軍帳,擒獲主帥後瀟灑回營,闖下赫赫威名,當年七路大軍隻聞狂將軍,不識張燕雲,怎一個狂字了得。
巫馬樂站在台階上,腰挎橫刀,眉頭深蹙,沉聲道:“帶這麼多人來乾嘛?吃飽了撐的沒地方撒歡了?!趕緊滾回窩裡待著,各營主將隨我進府議事。”
巫馬樂威望極高,可很少參與到其它大營指揮,這番話隻能令眾將士萌生退意,將視線投到自家主將。
巫馬樂厲聲道:“雲帥隻不過去永寧府做客,清淨幾天,你們持械縱馬聚集,難道想要造反不成?!滾!都給老子滾回家去!再不聽從軍令,按照不戰而退斬首示眾。”
不戰而退,是軍伍裡最大屈辱,不僅要掉腦袋,還要背負懦夫罵名。
眾將士隻好驅馬離開。
來到議事廳,巫馬樂親自把門關好,麵色陰沉說道:“將雲帥關進永寧府的是兵部尚書納蘭重錦,這老小子仗著自己是國舅爺,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關了雲帥不算,還把李桃歌給扔了進去,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咱們先穩一穩再說。”
神刀營主將柳宗望擦拭著隨身短刀,冷笑道:“咱們十八騎自從踏入皇城之後,處處受到打壓,才一進城,雲帥的坐騎鈴鐺就被一劍斬掉,然後就是崔老九去挖運河,挖著挖著被禁軍使絆子,既占理,又是以少打多,那又怎樣?如今還在牢裡啃冷饃。”
“太子黨才把瑞王扔進逍遙觀,沒過幾天呢,這就開始對付咱們十八騎和世家黨,儲君而已,還沒當皇帝呢,就敢肆意妄為誰都敢動,這要是登了基,勢必要改朝換代,咱們這些前朝功臣,還有好日子過嗎?”
柳宗望的一番話,點到眾人心頭。
十八騎在外麵何等快意?
平定東疆之亂,馬踏南部七國,將六萬玄月軍築成京觀,遇到號稱不敗的貪狼軍都硬撼八百裡,咋回到了皇城,活得比孫子都憋屈。
巫馬樂麵沉如水道:“好了,現在不是發牢騷的時候,你們都約束好手下,莫要再生出禍端,一切等雲帥出來了再說。”
柳宗望語調陰沉說道:“如果他們不放雲帥呢?”
九名主將心裡都浮現一個念頭。
“那咱們就不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