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卜屠玉,相當於將隴淮軍攥在手心,這是張燕雲親口所授,李桃歌牢牢記在心中。
征討郭熙,繞不開固州。
或許卜瓊友會對陸丙陽奉陰違,暗地裡插一刀,但愛子心切的卜侍郎絕不許寶貝兒子有任何差池,隻要二人在西疆露麵,隴淮軍會不留餘力守護少主安危。
這是當初張燕雲的如意算盤,如今變成李桃歌討郭策略。
有了周典和卜公子為將,接下來輪到借兵。
朝廷不久前借了草原幾萬大軍,再去打人家的主意,顯然不合適,於是李桃歌來到國公府,找到了張燕雲道出自己謀劃。
“借兵?”
躺在搖椅曬太陽的張燕雲睜開眸子,看了看滿懷熱枕的少年,隨即又閉住,悠悠說道:“十八騎如今在兵部掛著,又不在本帥手裡,找我來借兵,跑錯了衙門口了。”
李桃歌蹲在他旁邊,殷勤搖起了折扇,堆砌出笑容說道:“既然十八騎不在雲帥手裡,為何又自稱本帥?整個天下,誰不知道十八騎姓張。”
張燕雲指著他額頭,眉眼陰沉道:“你小子又皮癢癢了。”
李桃歌一本正經道:“雲帥,保寧軍和禁軍都是少爺兵,根本沒打過幾次仗,掃除郭熙之禍,還是得靠咱十八騎,如今您困在京城走不出去,我願率領他們前去平叛,待凱旋而歸後,十八騎仍舊是雲帥的囊中之物。”
張燕雲豎起食指和中指,慢條斯理說道:“我這輩子有兩不借,老婆不借,將士不借,大寧那麼多府兵禁軍,為啥非要跑我這來挖牆腳。”
李桃歌陪笑道:“有現成的常勝軍,誰會大費周章去組建新軍,燕雲所過,寸草不生,這是垂髫小兒都朗朗上口的讚譽,隻要十八騎去往碎葉城,郭熙苦膽都要嚇破,大概率不戰而勝。雲帥之功,彪炳千秋,後世的子民,會永遠記得雲帥無上功德。”
李桃歌拍起馬屁不要臉的模樣,似乎和某人如出一轍。
聽完一連串的恭維,張燕雲隻賞了他一個淡淡的滾字。
李桃歌很有契而不舍的韌性,扇子扇的更加賣力,腆著臉笑道:“您經常說親兄弟明算賬,這次征討郭熙,功勞全都歸於十八騎,我分文不取,所得財物也交由您處置,想想看,郭熙貪了這麼久,早已堆出了金山銀山,咱們要是把他家給抄了,不得肥到流油?再弄幾營都不成問題,十八騎不曾滿營,隻有十一之數,要是打完這場仗,恢複到鼎盛時期指日可待。”
張燕雲意味深長望著他,突然輕蔑一笑,說道:“畫大餅呢?也不瞧瞧老張靠啥起家,當初在東庭一窮二白,就是靠這張嘴扯起了十八騎,崔如被本帥忽悠的暈頭轉向,想招我為上門女婿,我嫌他閨女醜,誓死不從,結果騙來了幾營悍卒,到現在崔如都沒後悔把悉心培養出來的精銳交給我,這才叫本事。想要張門弄嘴,道行淺了點。”
既然不吃馬屁,那就搬出家國天下的大道理。李桃歌麵呈苦澀道:“雲帥,西北生靈塗炭,百姓的生死存亡,皆在於您的一念之間。一營,我隻借一營人馬!殺掉了郭熙,所抄家產,朝廷占大頭,十八騎占小頭,您看這樣如何?”
張燕雲挑眉道:“一營兵馬?”
李桃歌認真道:“一營人馬足矣!您的威名響徹西北,隻要豎起十八騎的大纛,西軍必亂!”
張燕雲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小子要把十八騎全部借走,一營?似乎有商榷餘地,容本帥考慮考慮。”
李桃歌一臉肅容道:“我知道燕字營和雲字營是重金打造的滿甲重騎,您的心頭肉,這兩營我不借,魔風騎和掠火騎不善於打陣地戰,我也不借,隻需借出其它營的人馬即可。”
張燕雲敲打著大腿,緩緩說道:“這樣吧,你率先登營征討郭熙,順便把主將崔老九從牢裡放出來,他這家夥閒不住,在牢裡關著,比死了都難受,不如戴罪立功,去西疆遊玩一圈。”
李桃歌驚喜道:“雲帥,您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