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閉嘴。”
顧清瑤定定的看著顧清翎和顧清衍,露出了有些凶狠的表情,“從現在開始,都閉上嘴。”
說罷,便轉身走進了屋子裡,屋門被重重的關上,隻剩下顧清翎和顧清風兩兄弟在院子裡互相對視著。
屋內,顧清瑤一背過身去便紅了眼眶,上次安妃娘娘來院子裡了一趟,同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安妃告訴她,要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不能寄希望於任何人,包括顧清翎和顧清風。
她後來執著的問安妃,這些話究竟是誰想要告訴她的,她甚至是有些卑微的希望安妃能騙她一次,告訴她是母後想要說的。
可安妃搖了搖頭,“公主,這是嬪妾的肺腑之言。”
從那日開始,顧清瑤便有些頓悟了。
依附於彆人,隻會讓她自己陷入無儘的困境中,甚至可能她什麼都沒做,但她卻需要承擔本不屬於她的代價。
既然如此,她便要自己過了。
屋外。
顧清翎和顧清風幾乎同時歎了口氣,方才兩人之間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瞬間消散。
“我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顧清翎輕聲開口,望著天空,今晚的月亮並不圓滿,彎彎的如同鐮刀一般。
象征著彆離。
顧清風聞言眼神微動,扭頭看了一眼顧清翎,被斷手斷腳,隻能在地上癱著。
他忽然就想到了昔日還貴為太子時意氣風發的顧清翎,那個時候他和顧清翎還親近的形影不離。
“你不用替我感到難過。”
顧清翎聲音都有些暗啞,“現在,死對我而言是一種解脫。”
他隻活了十二年,就活到了人生的終點。
“死之前,你還想見她嗎?”
顧清風的話讓顧清翎沉默了,如何能不想,他又如何能不想?
“我能接受我的死亡。”顧清翎閉上了眼角,感受著空氣中的氣息,“可我到現在依然不能接受,我無法死在她的身邊。”
一個病重垂危的孩子,去找娘親是天性使然。
“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到最後,我卻還想見她一麵,顧清風,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顧清風抿了抿嘴,他又何嘗不是?
這一夜,顧清翎和顧清風幾乎是枯坐到天亮,直到來人帶走了顧清翎,顧清風方才忍不住開口:
“大哥!”
顧清翎垂下了腦袋,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扭頭看過去,並無顧清瑤的蹤跡。
“後會無期。”
說罷,顧清翎便任由自己被帶走,不知道他會被帶去哪裡,他也不在乎。
......
清晨。
宮內響起了響亮的鞭聲,顧清衍站在薑瑜麵前,任由薑瑜替他整理冕服。
“今日是你十二歲的生辰,也是你拿回自己身份的第一個生辰。”
薑瑜眼眶泛紅,十二年前的今天,她拚死生下了阿衍,如今她隻覺得慶幸。
“生辰快樂,阿衍。”
顧清衍扶著薑瑜坐在椅子上,而後撩起衣袍便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