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主動贈予有毒的西洋參，便是早就該料到今日的結局了。”
魏遠酌察覺到他的抵觸，隻覺得內心鈍痛不已。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心臟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住，痛得難以呼吸。
他還想說什麼，奈何毒性發作太快，隻覺得胸腔裡一陣翻湧，喉間腥甜。
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口腔中都滿是鐵鏽味。
“本王中...”意你。
可惜，後麵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便如斷了線的風箏，徹底倒了下去。
到了最後一秒，也並未將歡喜說出口。
該是一生的遺憾吧。
隻是，人早已沒了呼吸，不會再感到痛了。
在人前向來機關算儘的攝政王，卻落得了這般下場，實在是讓人心情複雜萬分。
“……”秦忌看了眼他的屍體，無聲地移開視線。
“其他人，全部處死。”冷冷地丟下這句，轉身抬步便走。
無視身後一眾暗衛的叫罵與哀求，他的身影在雪地裡被拉得很長。
看上去卻是那麼的落寞孤寂。
權肆走在他的身側，見他沉默不語，不禁偏頭去看。
幾縷發絲略顯淩亂地遮在眼前，看不清神色，可嘴角弧度卻是冷沉。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處無人之地。
身後是一棵大樹，早已沒了葉子。
枝頭落滿了霜雪，被風一吹，便止不住地往地上掉。
漫天飛雪，模糊了人的視線。
“肆兒。”秦忌的嗓子啞得厲害。
“嗯？”權肆低聲應他。
“你說，朕這一生手染無數鮮血，待到真正死亡那天，隻怕是要下地獄了。”
他的語氣儘量放得很平淡，可權肆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尋常的地方。
看似無堅不摧的帝王，也不過是人，自是有七情六欲。
那苦澀快要溢出來。
“若是下地獄，那我便陪你一塊。”權肆主動握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將暖意傳給他。
手指交纏之間，秦忌渾身一震。
他錯愕，卻沒壓抑住翻湧情絲，將人一攬入懷，低眸吻了上去。
權肆微微一愣，不過一瞬，便閉上了眼，雙手環上帝王的脖頸。
身後是清一色的雪幕，如詩如畫。
他們在無人之地忘情濕吻，落了滿肩白雪，卻也覺無謂。
*
天色漸晚，到了冬季，天色比平時黑得更早了些。
養心殿內——
權肆站在窗邊，不知怎的，他總覺得格外的心神不寧。
在不遠處，秦忌穿著寢衣，正坐在案桌前執筆批閱奏折。
兩人互不打擾，卻是歲月靜好，絲毫不覺尷尬。
權肆望著黑壓壓的天，右眼皮止不住地亂跳。
他眉頭微皺，定了定心神。
“在想什麼？”低沉的嗓音從耳畔傳來。
秦忌整個人都貼著他，雙手主動從身後將他的腰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