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
玉昭霽百無聊賴操縱幻影,做出糾纏的景象。
他對這樣極儘纏綿的景象沒有絲毫興趣,隱在暗處,三千青絲仿佛都是冷冽的光澤。
玉昭霽不喜好肉欲,他在黑暗中望向正召天湛劍劍影的希衡。
與其看那些纏綿之景,不如看希衡召劍影。
隻是,不知怎的,越看希衡端方清冷、一本正經地召喚劍影,玉昭霽腦海中越浮現剛才希衡不悅地拂開他的手,神色清冷微蹙眉頭,趴在他胸前大口呼吸的模樣。
咚、咚、咚。
玉昭霽心中又有了奇怪的躁動。
他不置可否笑了一聲,低下頭,心道自己真是個魔。
魔有魔的惡劣性,他就喜歡看希衡端莊沁骨的形象破裂,露出另外不為人知的一麵。
這不是什麼要緊事,沒有特彆的意義,玉昭霽心想。
此時,希衡召天湛劍劍影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原本,希衡早到了一念劍來的境界。
但此時她不能讓萬花樓中眾鬼和燭明發現,便徐徐圖之,慢了許多。
希衡周身淡淡的劍影倏然要綻放光芒,希衡則精準地控下它們熄滅,免得打草驚蛇。
隨著光芒熄滅,天湛劍劍影如約而至!
這是一道純白的劍影,清霧籠罩,比天湛劍本體淡了許多。
劍和劍修向來一致,天湛劍劍影也不流於俗、鋒銳難當,到了希衡身前,它興奮圍繞希衡周圍轉了幾轉,再嗖地一下,從希衡掌心飛入紫府。
天湛劍劍影,成功收回。
希衡睜開眼,眸光清明。
隨著希衡收回天湛劍劍影,萬花樓不遠處,蕭瑜風的心驀然陣痛。
他的胸膛、離心臟偏離不到半寸的地方,裂開一個細細窄窄的口子。
天湛劍影從中飛出,迅疾如雷電,快得蕭瑜風根本捕捉不到。
他隻能遠眺天湛劍影離開的方向,同時,心臟開始綿綿密密的抽疼,這種疼好像和剛才看見柳南風對希衡的欲念……產生的疼重合了一般。
像有一條蟲,在心臟中吸他的血液。
蕭瑜風痛苦皺眉,一手按著心臟處,屬下們想來扶住他,被痛苦中的蕭瑜風掀開。
他掀人時一個站立不穩,腳下踉蹌著朝一個青瓷花瓶倒去,蕭瑜風想要抓住青瓷花瓶,可疼得沒力的指尖怎麼抓得住滑溜的瓶口?
最終,蕭瑜風如枯草朽木般,和青瓷瓶、花瓶架子一起摔倒在地,青瓷花瓶中的水灑了他一身。
藥、藥……
蕭瑜風哆嗦著手,想掏出懷裡的丹藥,但是一無所獲。
他猛地想起,自從上了淩劍峰,自己太久沒這麼痛過了。
他許久沒再吃藥。
自金陽穀覆滅,蕭瑜風四處拜師,拜師的路上極為凶險,朝有長蛇夕有猛虎,那些修真界的真君擔心惹上蕭瑜風的仇家,根本不敢收他為徒。
蕭瑜風在一個正道宗門的山門口,被裂血蟲攻擊。
那時他太累太累了,已經到山窮水儘的地步,隻剩屬下在負隅頑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