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血蟲王極具報複性。
此刻它快意地說出當初如何對付希衡的話,從中緩解自己被希衡鎮壓多年的鬱氣。
裂血蟲王通紅的身軀得意擺動,它道:
“前些日子,本王察覺鎮壓本王的天湛劍影弱了許多,一定是希衡本人出問題了吧!這是她活該,本王的反噬豈是那麼好擺脫的?”
“三年內,她半身的血液都會不斷消耗,周身血液冷如寒冰,她睡不著、周身劇痛、身體暖不了,哪怕是換血也無濟於事。”
“為了抑製寒冰血液,她不得不用周身靈力溫暖鮮血,空有修為卻會實力下降,所以前段時間她應該受傷了吧。”
裂血蟲王那張“臉”怪笑著:“要想徹底擺脫本王的辦法就是在當初殺了本王,可是本王在你體內,殺了本王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蕭瑜風聽著裂血蟲王的話,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希衡,他恨了那麼多年的師尊。
卻為了給他解裂血蟲王毒、鎮壓它,被反噬了整整三年?
哪怕三年以後,她也沒有徹底擺脫裂血蟲王的反噬?
她明明可以殺了裂血蟲王,卻因為不想傷害他,隻是鎮壓了蟲王,一直沒殺它。
蕭瑜風忽然想起在淩劍峰的夜晚,在那些他不痛的日子裡。
有天夜晚,他看見師尊希衡坐在一棵白粉色的杏花花樹底下,她罕見地沒有練劍,閉目假寐,堪稱脆弱疲憊地靠在花樹上。
蕭瑜風走過去說:“師尊,您要休息嗎?弟子扶您回去。”
希衡好似被打攪了睡眠,輕輕睜開眼:“好。”
蕭瑜風扶著她的手,隔著衣服,他也能感受到衣服下希衡的體溫,猶如一塊冷得徹骨的寒冰。
花樹紛紛,夜風習習,她像寒玉做的人一般,似隨時要奔月而去。
蕭瑜風連忙抓緊她。
蕭瑜風那時還猜測,希衡的體溫怎麼這麼涼?
那段時間,希衡的屋內常燃著燭光,她經常徹夜不眠。
蕭瑜風現在才知道,那是因為她疼。
可她沒有朝蕭瑜風說過一句,一句都沒有。
見蕭瑜風神色不對勁,屬下顧語趁他恍惚時,袖中射出利刺,一箭誅殺現在已經變得虛弱無比的裂血蟲王。
不能讓它再說出更多事了。
這些年裂血蟲王待在蕭瑜風體內,不知看到了多少事。
那些關於華湛劍君的事如果都讓少主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噗嗤一聲,裂血蟲王被利刺射中七寸,當場化為一灘紅水。
蕭瑜風看了眼地上的裂血蟲王,赤著眼望向顧語:“你怕它說出不該說的東西嗎?為何殺它?”
“當初沈東、你們不是說那是師尊設的一場,讓我為她死心塌地的計嗎?你告訴我,什麼計會讓她自己被反噬三年?”
情緒激動的蕭瑜風控製不住自己的五靈業火,五靈業火從他全身升起,讓他如同浴血的火鳳。
顧語不敢靠近灼人的火焰。
他深深低下頭,這時少主的情態多像當初。
那時的少主,幾乎將華湛劍君希衡視作一切,他能折來翠綠的柳條、各色鮮花,為華湛劍君編美麗的花環,他能找來能做草蚱蜢的草葉兒,給希衡編蚱蜢、草玫瑰。
隻要她收下他送的草蚱蜢他就很開心了。
他,好似忘記了仇恨。
希衡就是他的命。
可是金陽穀的屬下怎麼能讓他忘記仇恨呢?
沒辦法,有了仇就要報仇,金陽穀上上下下這麼多條命,總要有人去報,這是他的命。
所以,才有了沈東、顧語等人做的一切,他們看著蕭瑜風越來越恨希衡,雖有愧疚,但是阻擋不了他們想報仇的心。
顧語立即跪下:“少主!華湛劍君的確鎮壓了裂血蟲王,可是少主您彆忘了,劍君想要少主作為她的爐鼎,您死,對她來說不好,這就是她救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