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同時滿足“鎮壓魚人的封印鬆動”“人族改造魚人的暗室”被發現,這兩個嚴苛的條件,才能離鬼墟幻市的秘密更進一步。
巫師們在憤怒的魚人麵前潰不成軍,幾個僥幸逃脫性命的巫師屁滾尿流,一路逃到另外一處暗室。
玉昭霽在暗處跟了過去。
如今,希衡不在這個空間,說明逍遙王府內藏有彆的空間暗道。
逃命的巫師一定會通過此空間暗道逃離。
兩名巫師來到一堵牆壁前,對視一眼,手掌心張開,整麵牆壁打開一個充滿罡風的通道。
對麵,就是劍神墓。
巫師們踏入這條暗道之中,玉昭霽也旋身化作一道血霧,同樣進入罡風通道之中。
他剛一進去,便化作一道血卷,自兩名巫師的耳朵進入,再從太陽穴中飛出。
兩名巫師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就軟倒下去,玉昭霽再度現出真身,猶如風度翩翩的貴胄儀態。
太子殿下手上一點血也沒沾上,對逝去的兩條命毫不在意,觀察起空間節點來。
這兩名巫師是鬼墟幻市內土生土長的人,他們的招式古怪,又了解這個空間通道,玉昭霽絕不會讓他們兩個活。
會噬主的狗不是不能養,但現在的時機,不適合養。
他自空間通道而去,前往劍神墓。
劍神墓中,劍神墓勾連水脈,所以逍遙王府以及城中的地下水脈洶湧時,劍神墓中也有異動。
彼時的希衡已經沒有再抵抗金烏大陣,目的已達成,再做無謂的抵抗隻會透支反擊的力量。
蕭瑜風祭出縛神台,縛神台周圍全是鎖鏈,希衡被鎖在台中央。
她一頭如雲般的墨色長發全部變為銀雪色,額心也有屬於魚人皇族的印記,乍一眼望去是白色,但燭光搖曳時,如銀鳳羽一般閃動粼粼光澤。
一抹鮮血沾在她唇角,尾端乾涸,卻仍有新血源源不斷湧出。
銀色的魚尾在裙身之下,隻有一截魚尾露出,脆弱地搭在縛神台上。
希衡此人,若神明墜落人間,蕭瑜風從她一如往昔的神情上,時而有種錯亂之感。
蕭瑜風跟隨希衡這麼多年,一直習慣了仰視她,他聽見旁人說她是品花榜積年的花王,卻不知那具體有多美,昔日的希衡讓他感受到劍君之冷、劍君之威,以及師尊對徒弟的關懷。
可現在的希衡,才讓蕭瑜風感受到品花榜絕不虛傳。
蕭瑜風道:“華湛劍君,將劍神傳承給我。”
希衡一言不發,好似蕭瑜風隻是什麼跳梁小醜,一滴鮮血從她唇角滴下。
蕭瑜風走上前,想為她擦去唇邊的鮮血。
希衡側過頭去,拒絕邪魔之飼。
蕭瑜風的手指頓在空中,須臾後,他收拾好心底的惱怒和痛苦,好似不在意般抬頭:“華湛劍君,識時務者為俊傑,鬼墟幻市是一個讓強者折戟的地方,你不配合,真以為我沒有手段拿來對付你?”
希衡道:“你如果有必勝的把握,就不會色厲內荏、以言語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你所謂的方法、難道沒有代價?”
她冷漠如劍的一字一句,都戳中了蕭瑜風的心。
修真界總說,師尊如父,蕭瑜風從不聽這狗屁道理。可是,在某種意義上,蕭瑜風的一切都是希衡所教出來的。
無論從劍、從法、從任何角度來說,蕭瑜風都被她牢牢壓製。
蕭瑜風的手骨哢嚓作響:“代價?也許有代價吧,代價就是我和劍君春風一度,雙修學劍。”
蕭瑜風是朝元爐鼎體質。
在他弱、希衡強的時候,就是希衡吸收他,無視心魔直接進階。
而在鬼墟幻市之中,逍遙王這具身體仍然繼承了蕭瑜風的朝元爐鼎體質,如今他為元嬰,希衡為金丹。
他強她弱,就是他吸收希衡的力量,再佐以寶物,就能複刻希衡腦中的劍神傳承。
但是,這個法子也並非毫無代價。
比如第一個代價,就是極少人擁有朝元爐鼎體質。
一旦蕭瑜風如此做,希衡一定不會再被任何巧言、法寶所欺騙,會堅定看穿逍遙王就是蕭瑜風。
蕭瑜風便再無回頭之路。
如果有彆的法子……蕭瑜風不想走這條路,他想過無數報複她的方法,甚至以前被激怒時,想過她死在彆人手中也好,但蕭瑜風沒有想過一條報複是通過這樣的法子。
那是他從十六歲就開始煮粥獻花的女子,是為他承受多年嗜血蟲王反噬的師尊啊。
蕭瑜風在痛苦之下,威脅般讓空中金烏再放光芒,希衡臉色更白幾分。
鮮血滴落在縛神台。
蕭瑜風道:“兩種選擇,一是劍君主動交出劍神傳承,二則是雙修學劍,劍君冰玉之質,可要好好考慮。”
金烏大陣讓希衡更虛弱幾分,隻有眉間的印記更加熠熠生輝,美到不可褻瀆。
她抬眸,直視逍遙王,聲音如冰似雪:“法不輕傳,逍遙王,你雖為人族,心性比邪魔更甚,恨意癡狂,若你得窺劍神之道,天下不知有要再起多少戰亂、焦土。”
“本君,絕不與你同流合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