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鮮活的。
希衡和玉昭霽一路行來,周圍所有人都活靈活現,富有生活氣息。以他們的修為,居然絲毫看不出他們是死人。
反而是他們倆悄悄掩藏形跡,又都貌若謫仙,氣質絕然,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
希衡、玉昭霽:……
一人一魔都從對方瞳孔裡看到了一點無語。
玉昭霽靠過來,和希衡咬耳朵:“你太正經了。”
希衡平靜回應:“你太不正經了。”
玉昭霽:……
他們這麼一插科打諢,倒是把挫敗感給消弭了。
希衡和玉昭霽再度合計,也許,光是他們掩藏形跡、不叫病原知道他們在觀測它還不夠。
白天、太陽、其他病原……會不會也算在觀測的範圍之內?
隻要那些病原不獨處,它們就永遠不會暴露出真正的麵孔?
希衡和玉昭霽作出這個假設,隨即改變策略。
他們不再在街上逗留,也不再跟著那幾個賣了臟水得到黃金的小人到處轉,而是閃身進入民居。
玉昭霽跨在窗戶上,衣袍獵獵,他雖為太子之尊,卻一點也不覺得翻人窗戶有什麼不好,反而動作無比嫻熟,顯然早習慣了黑活兒。
玉昭霽抄家抄得多,探子也派得多,這純屬是他的專業對口。
他記得希衡恪守禮儀,朝希衡伸出手:“來,翻窗偷窺,算我帶著你的。”
憑希衡的修為,翻窗對她來說眼也不眨。
但她還是將手遞過去,玉昭霽手心握住她,將她帶上來。
他訝然:“這次你倒是不抵觸偷窺。”
希衡:“權宜之計,和人命比起來,總有輕重。”
玉昭霽找的這個窗戶視野最好,能夠看到這幾十戶民居所有景象。
他和希衡現在都不探出神識,隻能用原始的手段,終於,他們看見一戶民居中,一位青年公子似乎頗為疲倦,想要更衣休息。
他們連忙飄過去。
這位青年公子寬外衣、用安神茶水,一氣嗬成,看起來和活人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但是,當他再倒第二杯茶水時,一切都變了。
他沒有飲這杯滾燙的茶水,而是將手放入茶杯之中,手指指尖散出無數漆黑色的病原。
這些病原活潑地在水中打滾,那位青年公子的七竅中也跑出無數病原,全都跳入這個茶杯之中。
最後,這具皮囊蔫兒了下去,像是枯萎的花,呆坐在椅子上。
“李代桃僵。”希衡道。
這些人的確全是死人,上了鬼差的勾魂簿,鬼差們千裡迢迢跑過來。
可是,那些病原……吞吃了這些人的元神,如巫妖一樣,掌握了這些人的記憶、習性,它們變作是這個人,代替它活了下來。
可是,巫妖們為什麼這麼做?
它們直接殺人取皮一樣可以獲得人的能力,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偽裝?
偽裝,是為了獲得什麼?
希衡斂眸,下一刻,她雙眼睜開,冷如冰霜。
偽裝成正常的城鎮,是為了接待宗門裡來查探情況的修士,是為了像是釣魚一樣,留在這裡,釣一個個修真界前來應劫的高階修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