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竹詞怕得狠了,可是他和王楓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人。
竹詞生性陰狠,喜歡在暗處,如同毒蛇一般窺伺人,靜靜等待一個必殺的時機。而王楓則不同,彆看王楓將鞭子甩得賊順,可是,她在陰謀詭計一道,著實不夠看的。
所以,哪怕竹詞現在怕成這個模樣,但當王楓問他毒藥在哪兒買的時,竹詞還是不打算招認。
竹詞心想,千萬彆招認啊,招認了就什麼都完了。
現在他雖然朝大姐求饒,可過後,他完全可以說是大姐屈打成招,他太過害怕,為了活命才不得不胡編亂造。
可如果毒藥的賣家被查出來,那就有新的人證可以指認他了。
不能這樣。
竹詞得拖著,隻要他拖著不認,等外祖母和母親回來,就有大姐好受的!
聽說她這次帶著十多顆人頭在京都縱馬,哼,她肯定會引起民怨,引得言官上奏。到時候,陛下叱責,哪怕是外祖母和母親,恐怕也不會還要一意孤行將繼承人的位置傳給她吧。
要竹詞說,竹家這個隻有女子才能當繼承人的規定實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如今,外麵的地界,哪怕是女子做官人數增加,可是在大多數人家,還是先緊著男子,隻有竹家……太格格不入了。
竹詞就不信了,這種明顯有問題的繼承人法子,打壓男子,抬高女子,還真能一直傳承下去?
恐怕外邊的士大夫等有名望之士早就看不慣了,他搞好可以趁著大姐發瘋在街上帶著人頭狂奔來做文章,最後聯合父親,狠狠參大姐一本,就說大姐不隻在外橫行霸道,在內也欺辱幼弟……
到時候,他這一身的傷,剛好就是證據。
所以,千萬不能認……隻要是不認,他就能贏。
竹詞打定主意,眼淚汪汪看著王楓“大姐,我真的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和你爭家產了。”
王楓冷冷地“說,毒藥是從哪兒買的?”
竹詞卻像是被內裡通紅的鐵鞋嚇得魂飛九天了一樣,似乎都丟失了正常應答的能力,隻能滿臉痛苦、涕泗橫流,一句句說自己再也不犯了,他甚至不顧自己被竹三壓著,做出磕頭的姿勢,看起來真是相當的滑稽和……沒骨氣。
一些家丁不免麵露鄙夷,這就是竹二公子?骨頭又軟又輕,能成什麼事兒。
可王楓卻深深看著竹詞,這才發現那位白衣神君提醒得太對了。
看竹詞這個模樣,多像是被她活活屈打成招啊,再加上竹詞口口聲聲再也不會和她爭奪家業,看起來多麼像是她要搶奪家產,在這裡虐待幼弟。
王楓看著竹詞的模樣,就想到了蛇蠍二字。
誰能想到這麼小的年紀,竹詞能有這麼陰毒的心腸?
幸好,她被提醒了一定要趁著竹詞恐懼之時,讓他招認。
王楓想到此處,朝竹三昂了一下下巴“古有高力士為大詩人脫靴伺候筆墨,得來一傳世名篇,今日,竹三,你有揚名青史的機會了。”
竹詞驚恐瞪大雙眼。
就聽王楓笑著說“我這弟弟似乎是平日醉心詩書太多了,連在哪兒買的毒藥都忘記了,既然他這麼愛詩書,竹三你就效仿高力士,為他脫靴、穿靴,讓他也做一篇詩文來。”
竹三沉聲“小人得令!”
說著,竹三就狠狠抓住竹詞的腿,他曾經是拳場的拳王,手上的力道自然不是竹詞能夠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