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中,小舟不係,悠然飄揚。
玉昭霽點頭“的確如此。”
“這些從人心底裡幻化出來的冤孽欲望,當初如同一朵花,紮根在人的心臟裡邊。花朵,就是冤孽欲望的集大成者,而花莖,就是給他們輸送力量的紐帶,白姮,就是花莖的化身。”
“花莖日日夜夜和這些冤孽欲望為伍,天長日久,雖然也被熏染得沾染了紅塵俗世的孽根性,但是,卻也有了抵抗力。而且,一朵花,隻要花莖不讓它活,不給它輸送營養,它就會真正徹底死去。”
“原來是這樣。”希衡道,“所以你才從白姮那裡,要她十位師兄的命?”
玉昭霽頷首“是,這是最快的辦法。”
希衡眉宇間含著思索“白姮的師兄和師尊,知道白姮的真實身份嗎?”
玉昭霽搖頭“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知道的可能性最大。”
否則,為什麼白姮的師尊直接將白姮定為下一任國師呢?
可是,白姮的師尊和師兄,對白姮到底是一種什麼態度?周密保護?還是想要徹底將這根有可能威脅它們性命的花莖殺死,從而保自己的高枕無憂?
希衡和玉昭霽的信息太少了,現在無法準確判斷。
他們站起身來,小舟搖搖晃晃,此時,風月時間已過。
天色完全黑下來。
子時以前,希衡就要去清除白姮的怨氣,而在子時之前,她有空閒時間可以做另外的事。
希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玉昭霽也道“正有此意。”
緊接著,四周像是忽然起了霧,飄渺的霧和風一起卷著、吹著,湖泊中心的小舟慢慢消失,連帶著希衡和玉昭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宮內,無極宮。
無極宮是瀾真國師的住處,這些年,隨著陛下的年紀越來越大,陛下她也越來越愛聽長生之言了。
隻是,前朝天武皇帝的前車之鑒曆曆在目,滿朝臣工們都盯得緊,還有田丞相、竹喚青這樣兩朝老臣在,陛下到底不會真出什麼亂子。
她最多宣國師來聽聽道法。
這個瀾真國師也妙得很。
他就像是彆人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總是知道彆人在想什麼,哪怕滿朝臣工懼怕怪力亂神之事再次禍亂朝綱,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是,瀾真國師卻也長袖善舞,生生讓大多數臣子默認了他的存在。
彆人都說,瀾真國師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可他們不知道,瀾真國師本來就是七竅玲瓏心裡跑出來的冤孽、欲望。
他熟悉每個人的欲望,所以,總能逢迎到彆人的心坎兒上去。
瀾真國師此時正在吃飯,他身邊,是兩個年輕些的弟子。
希衡和玉昭霽的神力遠遠大於瀾真國師,所以他們潛進來,瀾真國師也看不到他們。
瀾真國師慢條斯理吃飯,這時,一個年輕弟子走過來,告訴他五師兄過來了。
瀾真國師道“進來。”
五師兄大步走進來,先是叩問了瀾真國師安好,再是環視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