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瓷器正是許箏手裡的藥碗,在看到裴玄溪臉的那一刻,她頓感頭皮發麻,緊接著就是刺痛傳來,這次連帶著她手都些顫抖,碗一下摔到地上。
許箏痛苦地抱著頭,半彎著腰。
“阿箏!”陶桃和裴玄溪同時喊出來,一個去看她的腳有沒有燙到,一個上前把許箏扶到一邊。
裴玄溪緊張地看著她,問“阿箏……是不是又頭痛?”
許箏點點頭,她不願意承認是因為看到裴玄溪才頭痛,抬起頭去看他,對視的一瞬間,她覺得腦筋像被硬生生扯斷一樣,痛的她要嘔出來。
裴玄溪看見她眼裡的血絲,頓時擰起眉頭“阿箏,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許箏實在受不了,她垂下頭,微微頷首。
陶桃和裴玄溪一起把她扶進屋裡,許箏脫掉鞋子坐在床上,雙臂抱住彎曲的膝蓋,頭埋在臂彎裡。
陶桃道“裴公子,我去熬藥。”
裴玄溪點頭,坐到許箏麵前。
許箏緊閉著眼,她感受到裴玄溪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她的後背,可她隻要一看到他,大腦就像針紮一樣,痛的她直呼想死。
裴玄溪溫聲道“阿箏,要不要喝點水。”
許箏搖頭。
“那要不要我幫你揉一下?”
許箏還是搖頭。
裴玄溪沒辦法,他想起昨晚許箏說的話,心裡難受不已,澀聲道“阿箏,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許箏猛地抬起頭,皺眉看著他,又是頭痛,她內心忽然升起一股怒意。
痛,那就痛死她吧!打死她都不會和裴玄溪分開!
“草!!!”許箏忽然大罵一句,裴玄溪一下怔住了。
她抓起裴玄溪的手,眼睛瞪得很大,大聲喊“裴玄溪你彆怕!我沒事,我就算痛死,也不會不想看見你,我是不想忘記你!死東西有本事就痛死我!老娘就要在他身邊!!!”
許箏說著,一下撲進裴玄溪懷裡,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他,即使腦袋痛的她耳鳴。
裴玄溪回抱住她,方才許箏說的話很簡單粗暴,就語氣而言,聽不出半分柔情,可卻叫他耳朵紅了,眼下還染上紅暈。
裴玄溪道“阿箏,你……”
許箏抱的更緊了,她咬牙道“沒事,我沒事!”
她不能告訴裴玄溪自己一看到他就頭痛,這樣裴玄溪為了她,一定會刻意避著。她絕對不能忍受自己的身體去排斥自己喜歡的人,就算讓她死她也不會屈服!
“不就是頭痛嗎?又痛不死!我已經忘記之前的事了,現在的我絕對不能忘!裴玄溪,你彆擔心,我肯定不會再忘記你的,痛死我都不會!我還不信了,老娘的身體憑什麼它做主!”
說著說著,許箏就哭了出來,因為實在太痛了,又無可奈何,身心俱疲。
裴玄溪抱著她的手微微顫抖,從方才許箏的話裡,他猜測——阿箏還會忘記現在的事?!
不敢繼續往下想,裴玄溪俯首,臉頰貼著她的臉頰,溫聲道“沒事,阿箏,沒事。就算你忘了,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走。”
許箏嗚咽著,她實在說不出什麼話,隻覺得眼前模糊,儘力在裴玄溪耳邊吻了一下表示情意,就暈了過去。
陶桃和夏念孟音趕來時,裴玄溪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手緊緊握著她的手。
陶桃驚呼一聲,忙上前查看許箏的情況。
夏念注意到裴玄溪的神色,問“裴公子,方才阿箏怎麼了?”
裴玄溪抬起頭,道“阿箏她……好像會被迫忘掉醒來後發生的事,才會頭痛。”
陶桃動作一頓,道“裴公子,你都知道了……”
裴玄溪點頭,此時此刻,他真希望許箏的痛能轉移到他身上。
陶桃道“裴公子,或許還有辦法。”
裴玄溪道“嗯,我去喊蘇尋來。”
一直到裴玄溪走出門,夏念都隱忍著沒有將許箏的情況說出來。
阿箏硬撐著都沒有告訴裴玄溪自己看到他就會頭痛,一定是不想讓他難受。
可如今的情況,裴玄溪在阿箏身邊也不行啊!
孟音搖搖夏念手臂,道“念念,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