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上回在我府中意欲下毒作為、暗殺司馬防之人,以及那比武之間,對張繡按下軟筋散之毒的人,都會是他所指使安排的嗎?他的目的,究竟為何……”
國仕目光遠眺西北方位的京畿洛陽所在,這般深沉吟念片刻,卻也始終有些猜測不透。
對方的意圖必然是針對他國仕而來的,如果說他也想要競逐天下、逐鹿中原的,想來是定會嶄露頭角於廟堂的。
可在整個洛陽之地,一應朝堂百官之間,國仕卻也未曾發覺出,有何可疑之人呐。
“算了,眼下先不去胡亂猜想。待孔明與士元二人自征西歸返,我再詢策揪出那幕後之人!”
國仕狠一咬牙,隨即緩步走至河畔蹲下身去,潑水洗了洗臉頰,進而努力甩動腦袋,將這些紛繁冗雜的舊事擱置一邊去。
現下他在身臨揚州地界之前,便隻得將計就計隱匿身份行蹤,好讓對方認為,自己誠然已經被炸死在那條商船之上了。
“希望他二人也同樣逃出生天了罷。”
一日未曾進食,國仕隻覺自己小腹處傳來不住的咕嚕叫喚,令他當下除了找尋鄭宵與花沛二人之外,還得先設法在這荒郊野外之地,填飽了肚子再說。
他本是極為樂天派之人,眼下了望四野,均是杳無人煙,看來尋人覓食已然無用。
因而國仕簡單略作抉擇沉吟,便將目光,轉而投向了這身旁的寬闊潁河之中。
如今河水流至這中原平坦地帶,水流緩利而清澈,便正是摸魚的好時候呐。
隻不過如今仍是夜晚,四處能見度並不好,河水之下也就更甚了。
望著那眼前如墨一般的深邃水流,國仕心頭無奈,便也隻得選擇退而求其次,采取釣魚一法了。
心計落下,國仕便折返轉身走出河畔蘆葦草叢,開始朝著後方不遠處的小樹林內走去。
他要去其中找尋竹竿以及樹皮擰繩,在於田地之間挖上幾條肥泥鰍,想來就可以成事了。
隻是國仕這般一通折騰,倒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足足下來花費了幾乎兩三個時辰的光景,這才以致終於湊齊了一套,勉強可以用來釣魚的工具。
所幸的是,在那小樹林中國仕發現了幾顆柑橘樹,因而順道便摘取了不少,用以作臨時的果腹解渴。
否則不待他折騰弄好手中魚竿、魚線以及魚餌,便是早已經餓得雙眼冒金星了。
“終於能吃上魚了……嗚嗚嗚,天都要亮了我去……”
國仕雙眸泛起晶瑩淚花,腦袋微仰作四十五度角眺向頭頂天穹,看著東邊漸露魚肚白的天色,他也是不禁沒來由地這般感慨自語著。
自從國仕來到這漢末三國亂世之後,即便是在那最難的時刻,他身邊也總還是跟著不少下屬,從來也不會缺衣少糧、挨餓受凍的,可眼下如今,縱使他已然混到了天下四州之主,身兼太師、丞相,位列三公之位,卻也隻得獨行一人,發愁於生計。
不知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是要說“柳暗花明又一村”,當國仕重歸河畔,來到一處小船渡口邊沿,意欲垂釣之時,卻是又有著意外陡生。
國仕畢竟不算會釣魚之人,平日裡也無此閒暇。
他今番首度做了一個簡陋的魚竿,將其拋灑河中,靜候了約莫好幾炷香的時間,卻也依舊不見前方魚線有絲毫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