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金鐵尖銳撞擊之聲,倏爾響起,隻見郭裡出手之際,快步趕至的秦烈已然有所覺察,當即自腰間便抽出了短刀,箭步上前,擋在了郭裡劈來的長矛之上。
“郭寨主!你當真要為了這樣一名外來女子,與自家兄弟動手麼?”
“秦烈,你要造反麼?”
麵對秦烈的咄咄相逼,郭裡眼下心頭本就悲憤交加,霎時更是為他這一阻,惹得來了火氣,竟也不管不顧什麼弟兄之誼,當下反將質問道。
“嗬嗬,顯是你先不顧弟兄結拜之情,為了這個身份來曆皆是莫名的女子,將山頭這諸多弟兄下屬置於險地,我不過是出手相阻、好言相勸,倒成你口中的所謂‘造反’了?”
秦烈臂膀青筋暴起,微一用力,便是持短刀將身前長矛架開,進而饒舌言笑道——
“好笑,當真是好笑!”
“你——”
郭裡被他這一言說得有些啞口,濃眉皺疊在一起,一時未想如何答複,但隱約間卻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且說這秦烈平日裡不過是一名莽撞漢子,沒讀過書亦沒什麼文化策略,向來是勇武當先,凡事意求蠻乾、憑武力解決一切,但今日這般言語,卻是有理有據、進退不失風度,怎能不讓郭裡大感怪異。
“難道說……是有人在背後授意於他?會是——”
郭裡身形後退,腳下步伐踩定,此刻將長矛豎斜身後,目光於廳堂之內來回掃蕩開去,果然是沒有見到那一道,旬日裡總會不缺席於他身側的頎長身影。
郭裡本也不傻,一番略思之下,不由得聯想到昨日在聚義堂中,諸人相談時的情景。
可自己這位二弟公孫汜,郭裡卻自信與他兄弟情誼深入瀚海、厚比山嶽,對方同他二人,早在數年之前上得這米倉山頭時,便已然相熟許久,彼此心意相同、結為刎頸之交。
所以此刻即便深處難境,又見公孫汜並不在場,他也隻會令自己往其他地方設想,應是現下敵人大局攻山而來,公孫汜需得操持山上弟兄,同抗禦敵,無暇旁顧。
這邊廂廳前演武場曠地間,諸人一言不合,眼見便要動起手來。
忽而聞聽得山腰間鼓聲陣陣,號角之聲亦不時響起,心料這魏軍大敵已然攻襲上山來,想是要趁著方才一陣火起混亂,摸索躲避設置陷阱障礙,尋得路徑直撲山寨。
如今外患急在眼前,想起他們這幫家夥還在寨中兀自生亂,引發內憂,一旁被押解著、口中亦因著塞有麻胡而無法言語說話的範春,心上便不住冷笑暗嘲。
說實話,恐怕她倒是寧願這幫家夥持續窩裡鬥起來,惹得整片狼窩就此覆滅,以報她此番月餘以來,被無端輕薄羞辱之深仇。
念及於此,範春內裡心情激蕩,喉間嗚咽出聲,一堆明眸之中,也已噙著盈盈淚花。
雖說她顯是因著激動所致,但一旁身前不遠處,瞧在眼中的郭裡,卻兀自認為自己愛妾是受了對方委屈虐待,在向自己暗暗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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