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筒子樓下,蘇牧快步爬上六樓。他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整個大樓彌漫著各種香味。
各家掌勺的大廚都會在這個時候露一手,對於辛苦工作一天的打工人來說這是一天最幸福的短暫時光。
推開門,“你又死哪裡去了?這都幾點了。”尖銳的女聲伴隨著怒氣質問著,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拿著鍋鏟從狹小的廚房中走了出來,“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拿著你的那點工資失蹤了呢!”
蘇牧麵無表情,“臨時有事。”
“不好好學習,整天想這想那的”中年婦女嘴巴碎碎念著。
男孩停下腳步指了指煤氣灶上的大黑鍋,“要糊了。”
隨後不再理會她走進客廳,“喲,大少爺終於回來了啊。”沙發上挺著啤酒肚的男人不無諷刺地說著,“怎麼,你那個有錢的媽媽去學校看你了?”
有錢媽媽,說的是上一個收養蘇牧的家庭。
“她好久沒給你打錢了,怎麼,是不要你了麼?”男人抖著二郎腿。
蘇牧冷笑一聲,譏諷說:“怎麼了,你們窮的揭不開鍋了麼?”
男人猛地站起身來滿臉的怒氣,“小崽子,彆忘了我現在是你爸。”他咬著牙一副要把眼前男孩生吞活剝的樣子。
“你還知道啊,我以為你忘了呢。”麵對暴怒的男人,蘇牧也是絲毫不慫,“我告訴你,以後彆指望她給你們再打一分錢!”
“吸血鬼!”
男人抓起茶幾上的杯子猛地砸在地上,“要是再沒有錢你就給老子滾出去,沒人養的野種!”
“哎呀,好了好了,生那麼大氣乾嘛,彆嚇著孩子。”女人嚇得乾嘛從廚房裡麵出來勸架,“你回頭和你媽媽說一下,少給點也行啊。你吃的用的哪個不要錢啊,就算是房租也得交一點。”
“對吧。”她一臉和善的笑容。
蘇牧捏緊拳頭,胸口不斷起伏著,這種不要臉的話這兩口子怎麼能說得出口的?
“我那五六萬的獎學金還有這幾年打來的生活費還不夠麼?你當你這裡是彆墅麼,我一個星期吃得了你三頓飯麼?”
“當我是提款機麼!!!”男孩從未如此憤怒過。
他來這個家四年多沒花過這對夫婦一分錢,倒是這一男一女以監護人的身份霸占他的獎學金以及媽媽打來的生活費。
蘇牧當年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入國立京臨中學初中部,學校獎勵他五萬元。當時拿到這筆意外橫財的兩口子笑得嘴都合不上了,那些錢足夠他們揮霍好長一段時間了。
京臨中學初中部每學期還有五千元的全額獎學金,對於兩口子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是當時兩人月工資總和了。
雖然男孩初中隻上了一年,但是這對夫妻已經認定這男孩就是個妥妥的搖錢樹。
上了高中後蘇牧辦了銀行卡,獎學金都彙到他的卡上,加上成績一路下滑後麵好幾個學期都沒拿到。這一男一女從那時候起就沒說過一句人話,從掛在嘴邊的驕傲變成沒有良心的王八蛋。
今天他們總算是攤牌了,看來那些錢應該都揮霍一空了。
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神變得凶狠起來,臉上橫肉震動,“要是真沒錢,那不好意思了。我們的大狀元,請你滾出這個家。”
男人補充到,“給你兩天時間自己好好想想。”換成以前他早就抄起棍子了,但是男孩長大了他現在已經打不過了。
“隨便你們。”
蘇牧懶得再多說半句,背著書包走進自己狹小擁擠的房間,孤獨地他蜷縮在堅硬的床板上。
……
……
朝鶴國,京都裡
顧離看了一眼手腕上的breguet,晚上7:37,目標即將出現,“老虎,老虎,能聽見麼?”
“說。”
雙手飛快地敲擊著鍵盤,顧離調動著監控畫麵,“3號探測器捕捉到目標的行蹤,請按照計劃進入指定地點。”
“收到。”
關天炎站在高達243米的京都裡廳之上披著月光一躍而下,東南溫潤的季風在耳邊呼嘯黑色的戰衣被吹得獵獵作響。
一個近乎九十度的轉彎,那件黑色戰衣融入進京都裡廳背後的黑暗。
“老虎,目標出現。”
關天炎走進咖啡廳,“歡迎光臨!請問有預定麼?”服務員小姐姐的笑容可愛甜美。
“11。”
“啊,秀田宗一大師的魔術表演已經開始了,客人這邊請。”
關天炎做到指定位置,大廈二樓透過玻璃幕牆剛好看到被層層人群圍在中央的秀田宗一。
服務員遞上餐單,“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麼呢?”
關天炎翻看著菜單,真尼瑪黑啊這價格。這次必須讓公司給我報銷了!“這個,還有這個。”糊弄地點了點東西便轉頭看起了魔術表演。
“喂,對方什麼【權能】?”關天炎問。
“額……”顧離一時間竟不知道說點什麼,“你做任務從來都不看攻略!”
“不是有你麼?”關天炎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
顧離有些無奈,“你總是這樣,真拿你沒辦法。紅血c級,【權能-鏡】,小心了。”
“紅血c級?”關天炎逐漸接近十字路口,“一個外線罷了,居然能有c級。”
顧離看著手中的絕密任務,編號:[密-m-ASc],“如此看來,朝鶴的地下世界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組織啊。”
“他挑人的眼光都這麼毒辣嗎?”關天炎的目光被秀田宗一身邊女粉絲勁爆的身材給吸引到了。
顧離翻看著資料,“是的,他挑人一直可以。”望著屏幕上一個個赤身**的受害者他不免有些可惜。
這個國家總是出這種喜歡玩弄女性的變態殺人犯。
今晚最後一個魔術,女粉絲從一堆牌組中隨意抽取了一張。秀田宗一接過卡牌對著鏡頭展示著,那是一個赤身**的女巫被定在十字架上,底下是熊熊烈焰。
“良衣小姐抽中的是——烈焰灼燒。”
人群忽然分開,巨大的十字架道具被推進場中央,秀田宗一加好木柴倒上汽油,將火把塞給了那位粉絲,隨即便將自己綁在了那巨大的十字架上。
“點火吧。”他說。
粉絲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會死的。”
秀田宗一微微一笑,“神會救我的,放心,我不會死的。”
眾人緊張而又期待地看著中野良衣,“話說,這算不算謀殺呢?”關天炎問。顧離看著監視器,“他這是在給自己殺人找個心安的理由麼?”
良衣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火把扔進了那堆滿是汽油的乾柴之上,熊熊烈焰瞬間騰空而起。
人群驚恐地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斑斕的霓虹燈光照在秀田宗一的臉上,所有人都狂熱地看著十字架上的那個男人。
關天炎眉頭皺起,“這些人的狀態似乎……”
“如同信徒祈禱著神明。”顧離補充道。
“準備好迎接神跡的降臨了麼?”秀田宗一高聲喊道。
人群高聲喊叫著。
“神說:要有雨!”秀田宗一神情激昂地呼喊著,天空劃過一道銀色的閃電,暴雨頃刻間滂沱而下。
人群瞬間沸騰,大火緩緩熄滅。
“他怎麼做到的?”關天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