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領著林婠婠徑直朝內院走去。
管事見世子來了,立馬迎了過來,躬身行禮後說道,“大人,人關在柴房裡。”
林婠婠站在門口朝裡望去,她瞬間辨出那便是那日接她的馬夫。
隻是本應該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此時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隻見他毛發蓬亂,胡子拉碴,一臉頹敗,雙目空洞無神,身穿粗布短褐,軟軟地癱在草堆旁,就像沒長骨頭似的。
傅羿安眸色一沉,厲聲喝道,“都怎麼看守的?沒給他飯吃?還是你們苛待他?”
管事急得滿頭大汗,無比惶恐,連聲辯解,“大人,冤枉!小的哪敢,我們一日三餐,都是好菜好酒的供著,就怕耽誤您的事。可他不知怎的就是沒精神啊,送來的飯菜都原封不動地端回去,我們實在擔心,還特意給他換成了米粥,他才勉強吃了幾口。”
傅羿安半眯著眼眸,“把人給弄出來。”
幾個仆人上前,把馬夫押了出來,把他強摁在了凳子上。可剛一鬆手,他整個人就像泥鰍一樣,軟軟滑滑,從春椅上溜了下來。
隻見他的頭猛地摔在青石地板上,竟毫無知覺,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簡直就像一個活死人!
林婠婠大驚,這身體的症狀實在太眼熟了
傅羿安壓著慍怒,黑色的雲紋靴子停在了馬夫腦袋旁邊,他居高臨下寒聲道,“那日到底是誰讓你傳的話?想好了再回答!”
那馬夫聽到問話,一雙渾濁的眼珠轉了一轉,他極力想要張口,唇角一張一合,卻像是被人鉗住脖頸似的,根本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傅羿安陰鷙的目光掃了周圍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立馬跪在了地上。
清梧彆院裡的人都是他親自篩選的,到處都藏有玄機,眼前這位看似平平無奇的管事,其實武功也是一流的。
這馬夫關在這裡不過幾天,竟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給毒啞了!
“廢物!他明顯被人暗算了,你們都沒有察覺到異常嗎?”
管事羞愧低頭,“大人,兄弟們日夜都守著這馬夫,一隻蒼蠅也沒飛進來過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他招了招手,冷聲吩咐程豐,“把廚娘給我帶過來!”
不一會,程豐就垂頭喪氣地跑了過來,“大人,廚娘不見了。”
傅羿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林婠婠蹲到了馬夫的旁邊,目光直直落在馬夫手腕呈黑色的血脈上,完全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他中的就是軟骨散!
“四哥,他快死了。”
林婠婠聲音淡然篤定,傅羿安眼皮一掀,“你知道他中了什麼毒?”
一隻貓,連累了兩條無辜的性命,那失蹤的廚娘也是凶多吉少,這背後之人還真夠狠的!
可眼前她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就算告訴傅羿安實情,他隻會覺得自己是因為吃醋,故意往彆人身上潑臟水。
林婠婠感到十分沉重,攥緊了拳頭,搖了搖頭,“不知!你看他進氣多出氣少,我猜的。馬夫應該是被無辜連累的,幕後之人要殺人滅口,還勞煩四哥厚待他的家人。”
傅羿安唇角掛著一抹冷笑,目光越來越沉,他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