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邊境來的這些苦主,聲勢浩大,根本不畏懼任何流言,因為傅行賁的屬實,很多都留了案底,隻是地方官員畏於靖南王府的壓力,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案件淪為了懸案。
要真的查證起來,輕而易舉。
因濮陽貪腐案觸動了上京一批權貴的利益,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鼓作氣,在朝堂上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陸太後迫於壓力,隻得讓許紹接手,重審理此案。
許紹以雷霆手段,接手了整個案件。在邊陲多樁案件因證據確鑿,傅行賁的罪行很快就定了下來,哪怕他已死,不能追究其罪責,可傅家二房的名聲在上京徹底臭了。
沈時鳶快速地認罪伏法,本該判處流放三年,因她情有可原,便隻流放一年。
一場鬨劇,塵埃落定。
大理寺詔獄。
迎麵撲來一股強烈刺鼻的腐臭味,翻江倒海,令人不適。
謝長宴掏出一張錦帕遞了林婠婠,眼神示意她捂住鼻子。
林婠婠接過那張雪白的手絹,輕輕捂住了口鼻,他們穿過幽暗的走廊,領著他們的獄卒停下了腳步,打開了牢門。
獄卒冷聲道,“一炷香的時間,長話短說!”
林婠婠提裙跑進了牢房,看見沈時鳶懨懨地半躺在一張破爛的草席上,眼眸瞬間紅了。
“沈姐姐!”她連忙蹲下身,仔細打量了她的全身。
沈時鳶麵容憔悴,睜開了雙眸認清來人,晦暗的眼眸一亮,“婠妹妹,這地方汙穢不堪,你來做什麼?”
“你受苦了,還痛嗎?”林婠婠鼻子一酸,眼淚嘩嘩就流了下來。
沈時鳶淡然一笑,抬手幫她抹了一下眼淚,“好多了,我都沒有哭,你還哭上了?”
說著,林婠婠就把給她準備的包袱遞了過去,她壓低了聲音,“這裡麵是幾件乾淨的貼身穿的衣裙,你流放的地方是幽州邊境。那邊是謝長宴的地方,他都已安排打理好了,你且放心,不會讓你受苦。
隻是這羈押的路途遙遠,我擔心你身子受不住。長宴也會派人暗中保護你,這衣裙我繡了內袋,裡麵藏著銀票,以備你不時之需。”
沈時鳶抬眸感激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謝長宴,反握住她,聲音有些哽咽,“婠婠,謝長宴真是良人,你可不能辜負他,你們的大婚我是參加不了,原本我也準備了賀禮,可惜可都留在了沈家。”
她掘墳的事鬨大之後,沈金藏就把她逐出了家門,林茹也從未提及要來看她,若不是有林婠婠這個妹妹支撐,她早就不打算活了。
林婠婠眸光晦暗,倒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她故意岔開話題。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林婠婠在獄卒的催促下走出詔獄的大門。
謝長宴見她眼眶紅紅的,抽了抽嘴角,“你的頭發亂了?”
他忽地抬手就幫她理了理鬢角,男人突然地靠近,讓她身子一僵,明顯感到了他的氣息拂過臉龐。
他像是無意識地靠近,幾乎一瞬,又拉開了距離。
林婠婠耳垂驀然一紅,這段日子,他們走得實在太近了!
謝長宴眉目含笑,聲音帶著一絲揶揄,“我餓了,婠婠請我吃飯可好?”
靖南王府正院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