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蕭則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所以他想要什麼?”
“你為什麼又要告訴我?”
太傅歎口氣“……那道士也怕弄死皇子的命,他吃不了兜著走,現今隻是取血而已,隻是時日漸久,不知道後麵會不會……”
現在是取血,以後就是取肉,然後是不是要取走他的肢體和內臟?
原以為皇帝隻是厭惡他,現在想來,他對他恐怕連宮中的太監都不如。
蕭則看著他“太傅現在便告訴我,是覺得我能反抗?”
蕭則冷笑一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想要拿回我的血肉,我還是個人儘皆知的災星,沒人會反對。”
“他們隻會慶幸不是自己。”
傅良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見過你的母親。”
蕭則看著他不說話。
傅良玉眼神幽深,似乎想到了很早之前的記憶“那日我去皇帝書房,便在門外看見了她,她那時已經懷胎八月有餘,卻跪在門外求皇帝給她的孩子取一個名字。”
“大概她也知道,自己的生產凶險萬分,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宮女,若是連她自己都不能給孩子求一個名字,恐怕孩子生下來,隻會被遺忘在偏殿。”
“她很固執,也認識我。”
“皇帝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肯理睬她,她便叫住了我,臉上雖不帶笑容,卻也不見怯弱。”
“她托我求一求皇帝,那日天氣正好,日光溫柔,我便應了他。”
“隻是皇帝卻隨意到隨意圈了個名字。”
“太傅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什麼?告訴我從小我便不得他的喜愛,即便是名字也是因為你強求而來的?”
殿內光線並不明亮,少年穿著一身黑衣,像是要融入整片黑暗。
隻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透出暗火,看著傅良玉時,竟讓他從他身上感到了未被馴服的野性。
“我隻是想要告訴殿下,雖然皇帝並不在意你,但你的母親……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給你爭取了最大的利益。”
“隻不過……在深宮之中,一個小小的女子,並不能做到太多。”
“……皇帝明天應該就會派人取走殿下的血液,”傅良玉神色凝重,“你應該知道,這是你逃不開的命運。”
“……是,”蕭則聲音裡沒有一絲起伏,“所以呢?太傅今天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太傅這麼大費周章,應該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吧?”
傅良玉沉默一瞬,開口道“你想要那個位置嗎?”
蕭則的目光瞬間死死看著他。
“太傅覺得呢?”
傅良玉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野心。
他猜得不錯,蕭則確實是頭沒被馴服的野獸,他野心勃勃,有著雄鷹般的敏銳,卻又太過稚嫩,隻是隻剛破殼的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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