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我不會答應。”
即便怨恨皇宮,怨恨皇帝,也怨恨這不公的命運。
但太傅隱含的期望、士兵們打鬨的身影,還有……那雙靈動的眼睛,一直提醒著他。
他是盛朝人。
他想,他還是不喜歡皇宮,但卻可以喜歡上皇宮之外的東西。
比如那條小黑蛇。
好在……他這個災星,應該沒有連累她。
這種天賜的生靈,若是死了,多可惜。
他死了,才是正確的。
“既然殿下不肯投誠,那我今天就親手取了你的腦袋。”
察哈爾抽出插在蕭則肩上的刀,正要揮刀向下,卻聽到安圖大吼一聲“兄長!小心肩膀上!”
察哈爾迅速垂眸,目光落在自己肩頭。
卻見一條純黑的蛇不知怎麼的竟爬到了他的肩頭上,在他看過去的瞬間竟然張大了嘴巴,想要一口咬下去。
察哈爾反應極快,幾乎在小黑蛇快要咬住他的時候迅速動手準備揮開它。
他速度極快,隻感到手上一碰,那條黑色的蛇便被他揮到了地上。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隻聽“噗呲”一聲。
察哈爾迅速感到腹部一疼。
低頭看過去,蕭則手中竟然握著他之前擦拭著的那把匕首,一刀捅進了他的腹部。
血水順著他的手滴落在地上。
“兄長!!!”
安圖沒想到蕭則竟然直到現在都能瞅準時機反殺!
他雙目赤紅,直接衝到了察哈爾身邊,舉起手中的刀就要衝著蕭則劈下去。
但緊接著,他感到脖子一疼。
那種疼痛像是能夠鑽心一般,從小小的傷口頓時迸發到了全身。
察哈爾一掌推開蕭則。
轉頭便看見安圖突然變得黑青的臉,他目光一凜,頓時看到了咬住安圖脖子的小黑蛇!
“安圖!”察哈爾捂著傷口,抬步便想往安圖跟前走,卻見安圖一把抓住了那條蛇,狠狠一捏。
小黑蛇本來惡狠狠的死咬著安圖的脖子不鬆口,但也抵不住安圖這一捏,頓時因為疼痛鬆開了嘴,萎頓在他手中。
安圖不比小太監,耐毒性要好上一些,但也僅僅隻是一些。
虞真的蛇毒太厲害了,安圖最後的力氣也隻能供他有如此動作。
安圖手上一鬆,那條小黑蛇直接落到了地上不動了。
但這個龐然大漢也轟然倒在了地上。
察哈爾雙赤紅,滿目仇恨的看著那條小黑蛇,正要衝過去一腳踩死這該死的蛇,便感到腳脖一緊。
被他一掌拍開,剛剛早就萎頓在地的蕭則,竟然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抓住了他的腳。
他那雙平靜的眼睛此時已經被瘋狂所取代。
目光遠遠的……看著那條小黑蛇。
察哈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暴怒之下,他一腳踢在蕭則腦袋上,吼道“那條蛇竟然是你養的?!”
“蕭則!你的蛇殺了安圖!我要把那條蛇踩成肉醬!”
蕭則雙目充血,目光緊緊的看著倒在地上好像一點生息都沒有的小黑蛇,忍受著察哈爾的踢打,卻依舊死死的抱著他的腿。
不能鬆手。
絕對不能鬆手。
那雙明亮的眼睛,絕對、絕對……
不能消失。
**
察哈爾沒料到那條該死的蛇竟然對蕭則這麼重要?
他連踢了他數十下,直到這四皇子頭上都是血,他抱著他的腳卻還是不鬆。
察哈爾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他眼神一凜,目光落在手中握著的刀上,便馬上想要直接揮刀下去,砍斷蕭則的雙手。
現在,他也沒了什麼惜才之心。
安圖死了,他隻想把蕭則和那條該死的蛇全都剁成肉醬喂狗!
隻是當他正要下手時,卻感到腳上一鬆。
蕭則終於昏死了過去。
察哈爾猛地踢了他一腳,直接衝到了安圖身邊,伸手迅速摸向他的脈搏,但他什麼都沒有摸到。
安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大意,竟親手葬送了親兄弟的生命。
他咬牙切齒的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轉頭便看見了那條該死的蛇。
那蛇不過比小臂長一點,渾身漆黑,正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察哈爾站起來,往它跟前走去,待走近了,直接抬起腳,就想一腳踩下去。
就在他快要踩下去時,本來還昏迷在地的小黑蛇突然動了動。
“咚”的一聲。
本以為一腳就能踩扁蛇的察哈爾臉色一變。
偏頭便看見那條小黑蛇竟然快速的逃竄起來。
果真還沒死!
畜生就是命長!
蕭則昏迷了影響不大,察哈爾的目標便變成了那條小黑蛇。
這小黑蛇因為安圖的原因受了傷,爬行的速度並不快,察哈爾不過追了兩步,便在左側的山崖邊攔住了它。
他眼神中全然都是因兄弟死去留下的暴戾,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想著給這條該死的畜生一個美好的死法。
他腳尖一動,瞬間便踩在了小黑蛇的尾巴上。
小黑蛇頓時痛得發出了一聲“嘶嘶”聲,就在察哈爾想要繼續施暴的同時,密林深處卻突然傳出盛朝士兵的聲音——
“快!應該就在這裡!”
“不能讓那些夷族人跑了!”
“察哈爾!”
“我看到察哈爾了!”
察哈爾目色一沉,腳下踩著的小黑蛇不斷掙紮著想要逃走。
突然見,他耳朵一動,蕭則的聲音突然響起。
“放開她!”
察哈爾偏頭一看,他以為已經死了的蕭則竟然又爬了起來,甚至一點一點的往他身邊靠近。
他倒是真的有些意外,這個四皇子看起來對所有的人都不怎麼在意,竟然這麼在乎一個畜生?
耳邊的流水聲嘩嘩作響。
察哈爾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與其讓這條本就沒什麼活路的小黑蛇死在這裡,讓蕭則隻痛苦一瞬間,不如讓蕭則的在希望和痛苦中反複折磨。
他看著蕭則,甚至都不急著殺他了。
當然,他現在也殺不了他。
盛朝人的士兵已經找了過來,並且和僅剩的夷族人戰到了一起,原本昏迷的申屠也被盛朝人鬆綁,正從昏迷中醒來。
蕭則雖然還站不起來,但已經有兩個士兵趕到了他身邊。
“殿下!你沒事吧?!”吳林帶著熊二跑到蕭則身邊,竟然有些不敢扶他。
蕭則全身都是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若不是蕭則現在還睜著眼睛看著崖邊的察哈爾,吳林都覺得他已經死了。
蕭則撐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