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虞真自己都沒有想到從沈晏卿的嘴裡會吐出來“外室”這兩個字。
一開始她還有點意外,但仔細一想,能夠完美符合她條件的身份,可不就是那什麼外室嗎?
平日裡就住在外麵,沈府那邊的事情她也不用太費心去管,既然是外室了,那林嫵那邊自然也能動性很高,她可以選擇表麵上向林嫵投誠,假意說要幫她做事,但實際上既然都住在外麵了,那真的做不做,怎麼做,可操作的範圍可就太多了。
於是,在沈晏卿的注視下,虞真有點期待的看著他,說“可、可以嗎?”
沈晏卿沉默一瞬,這才說“……可以。”
她能有如此回答,應當對他不感興趣,隻是這原本是個好消息,此時此刻,沈晏卿卻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些不虞。
他垂下眼眸,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握緊。
……這當真是奇怪,為什麼他會對這個初見的小丫鬟如此在意?
就好像……就好像冥冥之中的一種本能,催促著他不得不去在意。
“你放心,林嫵應當……不會永遠把注意力都放在你我身上,你既幫我做事,我也給你一個承諾,等事情塵埃落定那天,你是去是留我都不會阻止。”
“好處,我自然也會給。”沈晏卿又道。
虞真點點頭“都聽少爺的。”
反正也就反正了,這樣已經算是最優解了。
而且……隻要一想到住在外麵她就可以隨便逛街買東西吃吃吃的,她就恨不得今天就當了沈晏卿的外室。
“我不會逼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沈晏卿斟酌了一下,繼續說,“對外你是我的外室,但對內,你我便以……主仆相稱。”
“好的少爺,知道了少爺!”虞真立馬說。
沈晏卿“……好,既然已經達成共識,從今天開始,這戲便要繼續演下去了。”
彆的不說,演戲她還是很熟的。
就怎麼演這一點,沈晏卿又拉著她說了一些細節,這麼耽擱下去,時間已經很晚了。
虞真坐在窗邊,一開始的時候還挺精神,但說著說著瞌睡就上門了。
她勉強用手撐著頭,眼睛一開一合的,眼見著就要一頭栽倒在桌上。
“嗯……好的,”她壓根就沒聽見沈晏卿已經好久都沒有開口了,嘴裡還在機械性的應對著,“少爺說得對……”
沈晏卿看著這人毫無防備的樣子,有些疑惑自己和這小丫鬟決定合作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正思考著,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那小丫鬟竟然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沈晏卿歎了口氣,起身下床,拿過搭在一旁的衣服披在了這小丫鬟的肩頭。
她睡在窗邊,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剛巧打在她的臉上。
王婆子給虞真取了個“珍珠”的名,便是覺得她膚色實在極好,像是白雪一般,又透著些健康的粉。
這會在月光下,倒真的像珍珠一般,泛著些朦朦朧朧的光暈。
書中那些詩詞好像在這一刻具象化。
他突然便明白了什麼叫“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