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瓊依愣了愣,扳過小身板,湊過酒杯口去小嘴邊,示意他可以嘗一嘗。
“真的可以喝嗎?”墨寶炯炯有神地望著她,“爺爺奶奶們都很反對,說我太小會被酒精刺激大腦,會變傻瓜的。”
敢情還是曉得利弊的嘛。
她作勢拿開了酒杯。
“啊——不行,”墨寶急了,抱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拿走:“您都答應讓我喝啦——”
她不再逗他,豎起一根手指,又將拇指食指對捏,表示他隻能小小地抿一口。
小小隻倒也知足,很講信用地抿了一下下:“哎,終於和您同喝一杯酒啦,好滿足好甜啊!”
還不忘舔舔小嘴巴。
不知是酒真甜,還是共飲一杯真甜。
男人又變戲法似的端來一杯熱牛奶:“小子,你的壓驚酒在這兒。你再搞怪下去,頭發都乾了。”
打蛇就要打七寸。
估摸著兒子已經睡熟,陸澤瑞輕叩臥室門。
夏瓊依緩緩應門,怕吵醒孩子,又快速閃身出來,壓下門把再輕輕地放開,將門悄無聲息地闔上,然後抬眼望向男人。
被她那明淨如清泉的眸子注視著,陸澤瑞莫名地躁鬱起來。
竟然會有人舍得傷害這雙眼睛的主人!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它們,想要辨彆裡麵真實的情緒,“你,真的沒事了吧?”
她比劃著手機的樣子,欲轉身回臥室拿。
“用我的吧。”男人隨手解了密,進入聊天軟件,切換到他觀察到她習慣用的輸入法,才遞上自己的手機。
她敲:【你希望我有事?】
“當然不。”
想起幾個小時前,她還倚靠著幾歲童萌稚子借能量,陸澤瑞繼續:
“隻是覺得你一個人,遇事也沒個人可以依賴可以商量可以說說話,你可以,試著把我當傾訴的對象,說出來就好受了。哦不對,應該這樣表達,我願意當傾聽的樹洞。”
難道這兩句有區彆?主體與客體的區彆?
本是令人傷感的事實,但因著他的表達方式,成功地惹笑了她,也跟著打趣起來:【其實,你真正的意圖,該不會是專門來討要‘謝謝’的吧?】
“彆誤會。我其實,真正想跟你說的是,”男人打住話頭,虛握拳頭抵著下巴乾咳了一聲,“對不起!”
夏瓊依倏地瞪大雙眼,裡麵畫著大大的“?”。
“畢竟你和我們在一起,卻差點讓你受到傷害,我、我們沒保護好你。”
作為陌生人,隻表達自己一個人沒保護好她,有些逾矩,所以陸澤瑞立馬改口,讓兒子也秒變失職者。
夏瓊依看著他搖搖頭,垂下眼瞼神情鄭重地寫:
【你也說了,我隻是差點受到傷害,不是還沒受到傷害嗎?】
【當時是有些被嚇到,但我也不是紙糊的,所以我真的沒事!】
【還多虧了你們及時出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應該是我鄭重地道謝而非你道歉!】
她先舉給他讀完,接著飛速輸入,空氣中又隻剩下劈劈啪啪的按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