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寶貝,”夏瓊依將孩子抱上膝頭麵對麵,視線對視線,“彆擔心,媽咪並不隻是口頭承諾,永遠都會是墨寶的媽咪,還會在行動上,始終都會在墨寶身邊,都會陪著墨寶,媽咪不走。”
“真的?”
“當然。現在是媽咪離不開墨寶了,墨寶在媽咪心裡,占了重中之重的分量。”
“這還差不多。”
“媽咪現在提出要不要上學的問題,是從你作為一個‘人’,成長發展的角度問的。”
“哦。”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作為家庭成員,你也有發言權、選擇權和決定權,要不要坐到旁邊的位置上去,認真聽大家講,也發表你的意見?”
墨寶乖乖坐好,像媽咪一樣脊背挺直。
夏瓊依繼續問,過完年,究竟是讓墨寶繼續在家裡受教育,還是去學校接受教育。
陸有黎問她是什麼意見。
夏瓊依實話實說,關於這個問題,她沒辦法得出定論,她的心是亂的,也是擔憂的,所以才請大家專門花時間,坐到這裡共同商討。
思路不清,她就細細講,慢慢講
送適齡兒童接受並完成義務教育,是法律規定。當然,送不送,根據孩子個人的具體情況而定。
關鍵是時代這個大環境變了。
一方麵,文憑和學曆的時代紅利沒了,好大學也不意味著一定有好出路。
另一方麵,ai取代人類很多工種,未來社會怎麼變,還未清晰可見,這個世界正處於大變局中。
家長還在沿著原來的老路,拚命推搡托舉孩子去擠高學曆的獨木橋,去追求家長認為唯一保住圈層生活的出路。
孩子就成了確保中產及以上生活的替罪羊。
家長成了學校和老師的幫凶,一起合謀逼孩子、卷孩子、壓孩子。
孩子每天學習時長超過了家長的工作時長,不止長時間,還大作業量,高強度,沒時間發展興趣愛好,沒時間鍛煉,甚至沒時間睡覺。
而和成績有關的體罰、霸淩、攀比、排名,比比皆是。
教育內容單一化,學習壓力大,同伴困惑或衝突,後進生與老師關係差,睡眠嚴重不足,沒機會日光浴,等等。
孩子為誰而活?為家長、麵子、圈層、期待而活,反正不是為自己而活。
孩子總是被“外部”評價著,符合的標準是集體無意識的,是外在環境的,是教育部門的,而不是成為一個“人”、成為他自己的那個標準。
什麼都毫無意義。
孩子太可憐了。讓人淚目。
家長被自己的人性卷進去,卷手藝,卷感受,卷社交,卷專業,無辜了孩子。
很多卷出來的孩子,沒有一點空間,失去了純真的活力。
在成長過程中,甚至在大學或工作後,躺平、抑鬱、焦慮,社會功能喪失,後患無窮
空心病,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以極端方式走向生命儘頭的,也頻頻聽說。